这个纤弱俊美的青年,撑着轮椅,艰难而缓慢地站起了身。
他只是一只腿不方便,并不是双腿残疾。
素羽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清冷双眸里仿佛空无一物。
他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习惯了被当成热闹来看,习惯了那些暗地里的嘲笑或是同情。
习惯了孤身一人承受一切,不依靠任何人。
素羽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拖着那条残废的腿,咬着牙往上走。
刚走上一个阶梯,一个软软的身子贴了上来。
白皙柔软的小手绕过他的臂弯,将他搀扶住了。
素羽诧异地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眸。
男人白净清冷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也想被当成笑话来看吗!”
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主殿下。
本来有他这么一个坐轮椅的废物夫君已经遭人诟病了——
她这样,不是更要被别人嘲笑吗?
他开始后悔了。
他要来这里,确实只是一怒之下,想让阮糖难堪。
说实话,他并没想到阮糖真的会带他过来。
他后悔了——
若他害得阮糖被别人暗地里嘲笑、被轻视……
他不会原谅自己。
却听。
阮糖笑着说:“我们是夫妻呀,自然要相互扶持的。”
素羽微微一怔。
明明药效发作的痛楚尖锐难忍,他却觉得心脏柔软得一塌糊涂。
不远处,墨玄沉着脸看着这一幕,脸部线条紧绷得厉害。
垂在身侧的手也猛的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是啊,他们是夫妻。
他只是个侍卫。
贴身侍卫又如何,主子没有呼唤的时候,就只能藏在阴影里,不能出现。
不像她的正夫,能与她名正言顺一同站在光下,接受众人的瞩目。
与此同时。
二楼某个房间。
一道身长玉立的身影伫立在门边,静静看着下方的骚动。
正是花魁锦棠。
他的视线掠过阮糖与素羽亲昵相挽的手,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掠过一丝明亮的怒火。
明明夺走了他的初吻,还装作对他痴情的样子,夜夜来求见。
转头,就对别的男人这般殷勤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