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一回宫,就被凤君阮缃叫了去。
被宫人引着走进御书房时,看到几个仆从正在打扫地上的陶瓷碎片,个个脸色煞白,噤若寒蝉的模样。
宫人小心提醒阮糖。
“凤君陛下刚刚发了好大的火,又摔杯子又砸砚台的,您小心着些。”
阮糖眨了眨眼睛,有些怕。
也不知是谁惹了皇姐生气?怪吓人的。
走进里间,果然看到阮缃板着脸,正在批阅奏折。
金丝缀边的袖摆染了些墨渍,应该是刚刚砸砚台的时候留下的。
听到阮糖进来,他只微微抬了下手,屏退了下人。
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阮缃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昨晚,妹妹玩得可开心?”
阮糖听“她”的语气挺正常的,遂放下了心,笑着说。
“开心呀。”
阮缃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状似漫不经心道。
“听闻你留那花魁过了一夜?还另外叫了几个小倌陪着?”
阮糖点点头,想起昨天那个送货上门、强制签收、还不许退货的事。
迟疑了片刻,犹豫道:“谢谢皇姐的好意,我确实挺喜欢锦棠的……”
还未来得及说“但是以后请不要这样子”,那边阮缃已经重重地将毛笔拍在了桌案上。
阮糖吓了一跳,怯生生地看着“她”。
“皇姐?”
阮缃揉了揉疲乏的眉心。
这件事其实是个乌龙。
阮缃是几天前吩咐手下把花魁绑了送去给阮糖的。
那时,他只把阮糖当成个衬托他的棋子,并没有其他心思。
可前天见了阮糖,他发现自己再无法把她当成一颗棋子,或者是名义上的妹妹来看待。
他心乱如麻,坐立难安。完全忘了曾经交代过的这件事。
还是今早手下前来复命时,才知道的。
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他们什么都没做。
阮糖虽胡闹,并不会真的随意碰别的男人。
阮缃调整了一下情绪,抬手唤阮糖。
“糖糖,过来。”
他的嗓音清越动听,雌雄莫辩,刻意放柔了嗓音的时候,显得温柔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