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军在张园长办公室看到了那两个梅花桩,之前离得远一点只能看到个大概,如今把梅花桩捧在手上,他更感觉到了这字写得好,而且这字的风格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这字有点……”
“有点什么?”张园长问道。
何从军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两遍,其中一个梅花桩上面写的应该是《陋室铭》,另一个是《快雪时晴贴》,都是行书,后者主要以临摹为主,还看不出来太多笔者自己的风格,但是前者风格却很明显。
“这好像是于员外的字。”何从军下了结论,但是语气不够肯定,毕竟梅花桩上显露的字也没有太多,而且还皱巴巴的。
张园长一时没听明白,“于员外?”
何从军笑呵呵地说道,“于员外是于东的江湖诨号,是从余桦他们写的《黄瓜园随笔》里面传出来的,他们熟人在一起,都叫于东为员外,我们这些外人跟风,也就这样称呼了。”
说于员外张园长听不明白,但是于东两个字她当然知道,于东在金陵的知名度几乎无人可比。
在金陵,不知道某个电影明星,国际政要都是正常的,但是要不知道于东,人家大概会怀疑你可能不是金陵人,因为金陵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跟于东有关。
别的不说,只要是金陵人,家里有孩子的,基本上没有没去过深空园区的,只要去过深空园区,又怎么会不知道于东?
虽然深空园区没有于东的雕塑,也没有把于东的名字放大挂在某个地方,但是只要进入深空园区,随处都能看到于东。
文学区于东的书最多,而且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科幻区,影视区,到处都能看到跟于东有关的东西,而且于东还是申奥大使,那年申奥成功的时候,金陵只要有电视机的家庭,都守着看申奥的专题节目,于东当时的那篇申奥发言稿也被做成范文放进了教材里面。
“为什么叫他员外,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么?”张园长问道。
何从军笑呵呵地说道,“到底有什么特别寓意我也不知道,不过据余桦在书里解释,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当中于东最有钱,平时请客吃饭都是于东掏腰包,所以大家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意思就是他有钱。”
“哦,我还以为指的是古代的官职员外郎呢,没想到指的是地主豪绅啊。”张园长笑了笑,不过说到这儿,她又忽然想起来,送这个梅花桩的孩子叫于一,跟于东一个姓。
之前是听说于东有个女儿,这么一对,那于一大概就是于东的女儿。
想到这里,张园长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想到于东的女儿竟然会到她们学校来读书。
何从军见张园长发愣,便问道,“怎么了,张园长?”
张园长摆摆手,“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外号挺有意思的。”
“确实有意思。”何从军又把目光投向了梅花桩上,沉吟道,“单看这字,不好确定是于员外的,也可能是谁临摹的,不然的话,谁会把他的字用在这个上面。于员外的字因为市面上特别少,所以价格也不算低,就算没有落款跟章卖不了多少钱,也能留个纪念。”
“应该是。”张园长附和道。
她不好跟何从军说自己的猜测,也不好透露于一的名字,如果于一真的是于东的女儿,那于东将女儿送到这边来读书,应该就是想要低调。
既然于东想要低调,她就不能随意跟别人透露了。
于东的女儿在自己学校读书,这让张园长觉得荣幸的同时,又很有压力,一则是像于东这样的家庭,对女儿的要求是否会很高,学校的教育是否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如果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于东是否会提出来,如果提出来,他们也根本无法反驳。
另外,于东家太有钱了,女儿在这里上学是否安全?
先不说是否有绑架这种极端的事情发生,如果于一在学校磕着碰着怎么办?
何从军见张园长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主动告辞道,“张园长,我这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