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随主人,大毛也讨厌医院,虽然聪明得好像知道是在给自己治病,但见到主人来接它还是委屈地化身嘤嘤怪,黏在邬希怀里不肯出来,非要邬希抱。
然而邬希心有余而力不足,没那个臂力,努力颠了两下,叫秦璟泽来,“你抱大毛。”
秦璟泽眉头微皱,单手把它拎起来。大毛惊得直蹬腿,邬希赶紧过去托住大毛沉重的身躯,谴责始作俑者,“你干嘛?好好抱。”
家长看自家生病的孩子都会因心疼而格外温柔,现在大毛在邬希这享受的就是这种优待。值班的小姑娘想提醒一句其实不用抱着,狗子已经恢复行动自如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高大的男人声音低沉,“不抱大毛,抱希希。”
她没反应过来“大毛”和“希希”分别是什么,愣愣看着邬希一下子窜到秦璟泽后背上,还咬耳朵,“不要抱,要背”,抱着屁股疼。
狗子被放回到地上,连被单手拎着的待遇都没了,幸福还没超过两分钟,茫然仰起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自己就又失去了宠爱。
对哦,这只金毛叫大毛来着,小姑娘脸红地捂住嘴,这一下也知道希希是谁了。
抱!抱回家按倒!
不对不对,不按倒就抱着弄岂不是更要上天,这个一看就是猛1的力气这么大可不能浪费。
在脑海里吸溜吸溜,她嘴上一句不敢说,只敢小心关怀,“你身体没事吧?”,毕竟是在他们这晕倒了紧急送医,虽然现在看着没大碍,但问问也好。
“嗯,就是太累,身体没抗住”,邬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缴清大毛费用的时候他又跟几个脸熟的医生道歉道谢,这次多亏他们,不止治好大毛,也为他费了心。
一只没有坏心眼的小狗勾是不懂记仇的,没沮丧太久大毛就又活蹦乱跳,咧着嘴笑得傻乎乎,要不是有绳子牵着,一出门能直接跑到马路上去,兴奋地撒欢儿。
明明不是春天到来的时候,它却奔着路边一家宠物店的小萨摩冲过去,邬希赶紧扯绳子拦下,“人家还没成年呢!”,居然还打起了童养媳的主意,真是了不得。
那只萨摩还很小,是奶狗,蓬松的白毛,眼神奶乎乎,看得邬希无比心动,当场就要移情别恋,被大毛充满嫉妒的汪汪声才叫回魂。
宠物店的老板俯身把小萨摩抱起来,朝他们笑笑。
邬希简直一步三回头,走得依依不舍,但现在养大毛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天天挤时间遛狗,时不时还要把大毛委托给营养师照顾,下学期还要考证搞实习,实在没空再养一只,养奶狗本来就比养成年犬更费心神。
“等毕业了再给大毛找老婆”,他跟秦璟泽商量。他没啥人生理想高追求,毕业就想开个画室教几个小朋友画画,赚不赚钱无所谓,反正当咸鱼也没压力,到时候空闲时间多,养两只狗也可以。
秦璟泽没什么意见。回头看了眼那家宠物店。
“汪!”,终于发现邬希频频回头的大毛非常不满意,忘了刚才明明是它先去勾搭小狗的,嫉妒得龇牙咧嘴。
邬希轻踢它屁股一脚,冷哼,“看到没有,这就叫狗随主人。”
上次只不过陪老狼玩了一会儿,这只小醋狗简直要炸毛造反,跟秦璟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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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顿好打的秦璟熙肯定不会忍气吞声,这显而易见。但左等右等好几个月也不见到什么动静。赶在年前,秦璟泽接到港城那边打来的电话,催他回去一趟正好过年,就知道肯定有事在这等着他。
秦老爷子不是什么会轻易被别人当刀使的人,单论起心眼,多少个秦璟熙加起来也玩不过老爷子,只是有时候送上门来的借口用用也无妨,斗殴事件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的工具。
外人眼中的秦璟泽是秦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甚至同为秦家人的秦璨都一度这样认为。只有知道唐绛香亲生的孩子并非什么遗腹子的人才明白,无论秦璟熙还是秦璟泽,都只是秦老爷子养来挡势头守家业的棋子,好东西最终当然要交到亲生儿子手里,哪能轮得到这两个从外面寻回来的野种。
秦璟泽能力强,老爷子喜欢。但一旦强到了有脱离控制的趋势,那么喜欢就会变成忌惮,时不时要出手打压。
他其实并不介意这两个孙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最初那几次是他有所暗示,故意引导他们走向敌对。这样一来彼此制衡,就都有削弱,便于他更好将棋子掌控在手。
“听说你是为了个男人和你哥哥大庭广众之下打架?”,电话里老头的声音不似斥责,语气平静,但藏在其中的威胁暗示让人很难装作听不懂。
“那个小男孩叫邬希是吧?过年带他一起回来”,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陈述口吻。
秦璟泽挂断电话,面无表情摸出一块薄荷糖含在嘴里,转身回房间,床上柔软的被子卷成一团,邬希埋在里面,已经长到肩膀稍微往下的头发盖了几缕在脸上,睡得很沉。
眼睛下面红红的,有点可怜,勾得秦璟泽忍不住伸手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