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被窝还是暖的,时间也还来得及再睡个回笼觉,邬希钻进被子里,刚刚闭上眼就感觉到腰间横了一条手臂,将他往后拢,后背贴上硬邦邦的胸膛,他曲起手肘向后抵住,拒绝被抱进怀里。
“今天一整天”,他闭着眼睛开口,“不要抱我也不要摸我”,说完卷住被子往前挪了挪,和秦璟泽保持距离。
不能肢体触碰,对秦璟泽而言无异于酷刑。他能听见身后野兽受伤似的痛苦喘息,狠心地不作理会。
秦璟泽有脾气他也有,这不算冷战,只是一点惩罚,否则也不会把时间限定在一天内。等过了今天,这件事就翻篇揭过,到时候哄一下就好了。
身后,秦璟泽的手就停顿在离邬希的脖颈不远于半厘米的地方,青筋暴突,因为太过用力和自己较劲而不时发抖。他眼睛充血得厉害,几乎显出狰狞,艰难遏制自己不发狂,连呼吸都在压抑。
邬希的第六感一直在提醒他有危险迫近,但他不愿回头,虽然也睡不着,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闹钟响起时邬希起床,仍然不想回头看,但余光忍不住瞥,瞥见秦璟泽似乎睡过去了,离开的脚步微顿,缓缓爬上床,伸手摸一把男人的头发。
秦璟泽睡得果然很沉,没醒,看来是真的累。邬希叹了口气,心头的火气消散大半,又盯着面前的睡颜看了半晌,才离开卧室去洗漱换衣服准备参加运动会。
卧室门无声关上,过了三两秒,秦璟泽动了,两条手臂搂紧邬希的被子,将头埋进邬希的枕头,背肌紧绷颤抖,用尽浑身力气呼吸嗅闻。
屋外的邬希对此一无所知,以为秦璟泽还睡得熟,临出门的时候发现要穿的外套落在了卧室,为了不打扰他补觉都没进去拿,而是随便从门口抓了件秦璟泽的披在身上就出门。
a大运动会一直办得很水,大三以上基本就没人来坐场,全靠着强迫大一大二的学生撑场子,像邬希和林枫这样被抓壮丁上去比赛的占了很大比例,所以就算连及格线都达不到,也并不会有人嘲笑他们。
邬希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合身,就算是overzize款也不该这么夸张,林枫揶揄地盯着他上下打量,“穿校草的衣服上场应该有buff,说不定就拿个第一。”
邬希嗤笑,“怎么,你也想穿?”
“想啊”,林枫大大方方承认,然后就跃跃欲试伸手想摸,试图沾点大佬的气场,还没碰到就被邬希“啪”地一下打掉,撇嘴切了一声,“小气。”
邬希要还嘴,台阶下边的体育委员突然叫他们俩名字,急匆匆抓他们下去,“4x100男子接力,快快快,找不到人了,咱们都上!”
什么接力跑?邬希懵了,“我跑步肯定拖后腿……”,话没说完就被拽下去,不容分说拖上跑道。
连自己是第几棒都没搞明白,外套也没来得及脱掉,比赛开始了他还茫然地站在场上东望西望,稀里糊涂地从体委手里接过接力棒,然后赶紧往前跑,瞅准了林枫的方向跑过去。
一百米不算远,但短跑需要考验的爆发力他也很差,偏偏林枫还不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他,往前跑了一段才从他手里接过。
邬希简直咬牙切齿,有点想给林枫一拳,为了不拖整个小组的后腿只能拼命跑,被这短短一百米累得气喘吁吁,险些腿一软坐到地上。
拖着绵软的两条腿在跑道外面散了两分钟步,林枫终于过来捞他了,还不忘嘲笑他,“你这是啥破体力,一会儿还能跳高吗?”
“不行……跳不了了”,邬希宛如一条咸鱼,说一句话喘十口气,“找体委说一下,叫人替我上吧。”
照他现在这样,一会儿多半跳都跳不起来,非要上场的话得直接从杆子下边钻过去。
“啧啧,废物”,林枫摇头叹息,被邬希用力瞪视,才大笑着左右张望找人。
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体委居然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好半天找不见人影,不知道咋办才好。
林枫张了张嘴想说不然直接弃权,就突然听见白文晖含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报名运动会就加零点几个学分,你俩至不至于这么拼……”
邬希反射性皱皱眉。
见到白文晖他就忍不住想起秦璟泽那个狗脾气,平时装得好,本来他还以为变得正常多了,结果一遇到事情就又原形毕露,还是老样子,和部门聚会在ktv闹别扭的那次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些毛病。
这种感觉像是饲养一条疯狗一样,情绪不稳定,随时发病,而且对主人占有欲极度疯狂。
这种狗没人爱养,但他不会轻易放弃秦璟泽。
“学长救命!”,林枫神经大条,完全没有觉察到邬希那一瞬间的僵硬,好不容易抓到了救星,立刻扑过去抱白文晖大腿,“替我们上场吧,救救孩子,救救我们两块废物点心!!”
正常的运动会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替换比赛人选,但a大运动会水得很,不是什么正经竞技,每一届都如此。经常有报了名结果找不到本人的情况,换人比赛很常见,也没人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