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希提前去了半小时,想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帮忙,结果刚到就被拉到后台,一脸茫然地被几个汉服娘团团围住,有种不好预感。
一套赤红底色坦领襦裙被妹子拎着踮脚往他身上比划,白文晖声音带着笑意远远传来,“学弟试试?”
邬希闻声看过去,看到学长穿着配色也很红红火火曳撒,温润眉眼都染上不少张扬热烈,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他挑眉,“学长穿这身真富贵,我也想要。”
旁边妹子就捂着嘴笑,“他那个你撑不起来,你太瘦了,穿我手里这个吧!”,坦领襦裙,还配了腰链和飘带那种,仙气飘飘。
邬希无奈。他对于在晚会活动上穿女装活跃气氛没什么意见,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不戴假发会很奇怪”,话音刚落就看到另一个女生举起假发,及腰大波浪,发量充足,适合各种编发造型。
看来是早有准备,想必算计他不是一天两天事。没办法,只能穿了。
虽然长得高,但邬希骨架偏细,穿汉服这种不怎么显身材衣服完全不违和,做完发型又化了妆,比真正美女还多了几分深邃凌厉美感。
一群穿着汉服男男女女从后台走出去,邬希一个女装大佬混入其中,下面尖叫声震耳欲聋,几乎要把房顶给掀开。有人拍照甚至不关闪光灯,晃得他眼睛一痛,面前被一只手挡住,是白文晖。其他人瞧见他们互动,拍照拍得更欢。
正经表演节目都没见他们兴奋成这样。学校论坛上铺天盖地全是晚会相关帖子,邬希照片视频尤其多,甚至还有人给他和白文晖拉郎写同人文,激情产出。
蹲守零点跨年a大沉浸在愉悦氛围中,只除了秦璟泽。
他透过车窗看着热闹人群,卸下假发邬希妆容还挂在脸上,衣服已经换回常服,眼底含笑,和那个叫白文晖人一边并肩走路一边说话,说到什么时还轻飘飘推人一把,像是嗔怪。
车里氧气似乎都开始稀薄,秦璟泽感到呼吸困难。
零点已过,学校里却灯火通明,不少人都走在回寝室路上。白文晖送了邬希一段,看他进了楼栋才转身往自己寝室楼方向走,不料一辆车缓缓横在他面前,拦住去路。
白文晖面色不变,从容镇定,看到从驾驶位上走下来秦璟泽时,眉梢微挑,露出些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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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最出名一片贫民窟,季牧权就住在这。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做过老师了,自从虐待学生证据被曝光后,只能做做帮人卸货苦力,时常还找不到活干。
面对赵治恺这个凶恶不加掩饰壮年男人,身体已经开始垮掉季牧权再也无法使用暴力,反而战战兢兢,生怕挨揍。
但是当坐在窗明几净餐厅里,他又舒展筋骨,像是突然找回了从前气势,尤其是对面坐着邬希,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柔弱小少爷。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邬家少爷了,是假少爷。
他姿态于是更狂妄,完全不把邬希放在眼里。
邬希无视了他态度,拒绝赵治恺跟着坐在旁边,要单独和季牧权聊,直接问他,“季泽不是你亲生是吗?”
季牧权一边大口咀嚼着盘中食物,一边嗤笑,眼睛也不抬,“怎么就不是我亲生了?”
“你不是邬家亲生,就想造谣季泽也不是我们季家亲生”,他摇头啧啧,满脸讥诮地看向邬希,“心思恶毒成这样,原来这就是你们说好朋友。”
他等待着邬希动怒,迫不及待要看这当年背靠邬家耀武扬威小兔崽子对他无能为力样子。反正赵治恺跟他一个真少爷一个假少爷,表面关系不错暗地里也好不到哪去,只要不动手,赵治恺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邬希语气却很平静,“如果季泽不是你亲生,那是他幸运。”
没什么好聊了,季牧权嘴里说不出真话,而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邬希起身离去,季牧权眼睛一瞪就追上来,想让他把钱付了再走,半路被赵治恺逮住胳膊,拎到了没什么人地方。
“我,我没干什么啊,没把他怎么样,我都没动手……”,挨了几拳季牧权牙齿都隐隐松动,说话含混不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赵治恺居高临下,笑得渗人,“你这种玩意,能干得出什么好事!”
当年季牧权滥用体罚时常说话,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元旦假期三天,邬希回到寝室闭门不出,把那两本英语笔记拿到床头,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是季泽,字迹和当年其实区别很大,一定是刻意练过。
他想起秦璟泽英语课时下意识用左手拿笔情景,脸上浮现出微妙表情。
那个时候那人应该就是在准备这两本笔记,左手用得多了,一时间没改过来。
他枕着笔记久久未动,心绪复杂,决定干点正事,不能荒废假期,就翻身下床,坐到电脑前打开松鼠网。
上一条动态下催他开直播人已经多得数不清,他本想录个昨天汉服妆容当作下一期更新视频素材,看到这铺天盖地评论,趁着林枫出去和淼淼玩了,干脆开个直播,不打游戏,重拾老本行,直播化妆。
假期松鼠网流量明显变好,直播间人数跳跃式地暴涨。邬希刚跟弹幕打完招呼,放在桌上手机突然收到微信,随意瞥一眼,居然是白文晖。
第一反应是学生会组织部有事要开会,不过开会不该在元旦节临时开,通知也应该在群里发。他点开看,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