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泽沉默地凝视他,良久,答非所问,反过来问他,“我长得很像你讨厌人吗?”
“没有”,邬希矢口否认。
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秦璟泽和季泽五官是真像。但他确谈不上讨厌季泽。
难受那股劲儿过去了,思路反而无比清晰,他将旧事说得坦然,“不要听陈佑鹤乱说,我跟季泽没有那种关系。”
他开窍晚,初中时候连性取向都不知道是什么。
捡着回忆里无关痛痒小事说了几件,邬希在一楼公共会议区挑了张椅子坐下,“他也没什么对不起我地方,就是突然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他再也没回来找过我。”
中考结束那天傍晚他们还一起吃了路边摊,他当时喝了点啤酒,把事全忘得干净,只记得自己抓着季泽肩膀说高中也要去一个学校,大学也要一起考上a大。季泽明明同意了,答应一直陪他。
酒醒后第二天清晨他就看到了亲子鉴定书,像是当头一棒,茫然无助地想找个港湾喘息,跑到季泽家门口却没见到人踪影。
季牧权冷笑着告诉他,季泽跑了,卷了家里钱去外地了。
在那之后,他被赵治恺一伙几个不良少年堵在漆黑室内游泳馆,按头溺水。其中有人讥笑嘲讽,“天天跟你形影不离那个怎么不在啊,知道你是个假少爷就不要你了?”
“占了我赵哥这么多年好处,替赵哥教训教训你!”
水灌入耳朵,他听不分明。彻骨冷,没人救他。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就是我这人性格不好,比较小心眼儿”,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抬眸直直盯着秦璟泽,语气和缓却坚定,“要么就趁早离我远点,要么就别想把我甩掉,不然我会恨。”
怀念多年,心生怨怼。
有下了晚自习学生鱼贯而入,奇怪地往他们俩方向瞥,安静寝室一楼瞬间嘈杂起来。
相顾无言。秦璟泽双手在背后攥拳,艰难地发出低哑声音,“嗯。”
“我把衣服给你送下来吧”,邬希垂眸起身,噔噔噔跑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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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四级是周日,林枫不知道从哪听说消息,不高兴地在寝室里来回转悠,“停水三天,还活不活了,我在东北一周洗一次澡可以,在这儿可不行。”
邬希去阳台拿出个塑料桶接水,“不是还没停吗,不一定是真……啧。”
真停了。
“你从哪看通知?”
“就楼栋群里,说是咱们这有条管道被挖坏了,别寝室楼都有水,就咱们楼倒霉”,林枫怨念深重。
邬希把水龙头拧好,比他淡定很多,“没事,修个管道应该用不着三天那么久。”
最多一天,问题多半就能解决。
林枫仍是不爽,捶床放出狠话,“今晚要是不来水,我就去宾馆开房洗澡!”
没成想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居然真还是没有水,邬希忍不住笑了,用晾衣叉敲了敲林枫床板催促,“说到做到,去宾馆吧。”
校门口就有那种小旅馆,一百多两百多一晚,隔音效果算不上好,说不定能听见隔壁肉搏大战动静。
被他这么一激,林枫翻身爬下床,梗着脖子要把狠话落实到底,“我这就去,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