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恶的太监,才是异数,不正常。
这位马公公的来头就不简单,高希心知肚明。
最近商船带过来的大明报纸上登了消息,说宣德皇帝放开海禁,任命朱希为新设旧港卫指挥使,御马监马得春公公为旧港镇守太监。
海禁放开,大明百姓和西洋南洋诸国一片欢腾,但让一位太监去镇守,各界多不看好。还有那位朱希是何许人,也无人得知。
见马公公对住所不满,高希淡淡地问道:“马公公就任旧港卫首任镇守太监,望与本官同心同德、同甘共苦。爪哇诸国不比大明,穷乡僻壤,卫所和巡察府衙还在草创,一切从简。住所饮食简单些,望公公不要介意。”
这是一个软钉子,意思是,条件有限,你和我一样是领导,要带头艰苦朴素。
我去!马公公一听就火了。
我在大明皇宫里锦衣玉食,待得好好地,却跑到万里之外,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就是为了和你一起一切从简、艰苦朴素的?
“扇快些,没吃饱饭吗,都快要热死了!”马公公没接高希的话,却对为他扇扇子的小太监大声呵斥。
小太监瘦小,一路跟着来,看起来也很不适应爪哇岛的炎热气候,满头的汗珠,身上的汗水已经将前胸后背的衣裳都沁湿了。下了船之后也确实还没吃饭,一直在扇扇子,确实没力气了。
听到马得春呵斥,他努力加快扇动的频率,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马公公若对本官的安排不满,可以直说,为难属下,不是好上司啊!”
“啊呀!朱大人,你好大的官威,管得够宽。”
此话刚说完,马公公就随手抽了小太监一记耳光。
“他是我的属下,是我御马监的小太监,由我管。要打要骂,都由着我。除了圣上,谁也别想多说一句!”
这一记耳光打得不轻,小太监满眼金花,晃了几下身子就坐倒在地上。
“混账东西!”站在高希身边的高强大骂道,就要上前教训马得春。
马得春吓得身子一缩,继而又强硬道:“我是圣上所派镇守,你敢殴打我,不要命了?”
“强儿!”高希止住了他。
“马公公是圣上派来的镇守,我是此地的指挥使,都是为圣上办事。你若对此处饮食居所不满,我可上书代呈,奏请圣上下旨调公公回京。我这里需要的是办事的人,不是享福的人。”
“谁说要回京了?”马得春才不会空跑一趟,不捞点什么走,谁愿意跑这么远来当镇守。
再说,回去要孝敬海公公,银子从哪里来?
“那就好,那就请马公公前往后院歇息,饮食、用具等一会儿就送到。”
“哼!”马得春哼一声起身,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小太监,厉声呵道:“还不起来,装什么死!”
说完,由下人引路,他自己自顾自走了。
小太监挣扎了几下想站起来,看起来太累了。
就刚才马公公的作派,可想而知从大明到三佛齐这一路三个多月,小太监受了多少罪。
高希上前扶起他,仔细一看,小太监被打的半边脸有五条红手指印,打得不轻,已经肿了起来。
“快,取过江藤草汁,给他敷一敷就好了。”
高强赶紧去取。
“谢大人。”小太监拱手弯腰向高希一礼,气度颇为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小的名叫怀恩。”
“你是怀恩?”高希吃了一惊。“哈哈哈,”高希见两位夫人紧张的样子笑起来,上前左拥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