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地道了。”虽然这么说,梁恒波却也没有任何责怪的味道,反而,他的语气重新柔和下来,“宝宝,你几点上班?”
像是映衬他的话,宋方霓的手机闹钟又响了起来。
梁恒波按住她,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就说:“再过五分钟。”
没想到,梁恒波之后又按了“推迟一下”,手机响了,再按“推迟一下”。
宋方霓终于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她手机上已经涌来了三十多条未接来电,今天上午,她要作为赞助商去开一个会议。
宋方霓几乎在一瞬间面色苍白,她直接就从他身上蹦起来,接着,两眼发黑地扶稳旁边的床头。
梁恒波光着上身侧靠在床上,不咸不淡地揶揄她:“穿上裤子就走?”
宋方霓根本没工夫跟他说话。
从大学实习,她从来都没有在工作上迟到过,一次都没有。
宋方霓嘴巴开始发干,她捡起西装套上,夹着高跟鞋,把漱口水和车钥匙扔到包里,飞奔出门外。
果不其然没赶上会议。祸殃池鱼,icky作为她的助理被骂了。
宋方霓安慰了icky后,剩下的大半天,完全没理睬梁恒波发来的信息和电话。到了傍晚,宋方霓才从工作中腾出手联系了梁恒波,他应该回北京了。
她克制着自己的低落。
但是梁恒波告诉她,自己目前还在上海,改成了明天早上七点的航班。
这也是他强行从工作里挤出一天陪他。
晚上吃完饭,梁恒波趴在她家阳台上,看着她弄各种鱼饵,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很腥,昨晚就闻到了。
他蹲着查看的时候,头发微微地垂在脖子上。
“我帮你剪头发吧。”宋方霓自告奋勇地说。
梁恒波挑起眉,宋方霓却提醒他,自己是理发师的女儿,手艺虽然生疏,但是削薄、剃头等简单的技法还是没有忘的。而且,她曾经帮着鲍萍剪过日式刘海。
虽然持有怀疑,他还是被她按在椅子上。
宋方霓拿出剪刀:“我拿它剪过蚯蚓条,梁总多多担待吧。”
梁恒波作势要逃,被她柔软的手扶着脸,不让他动。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度,修短了头发,稍微把后脑勺打薄。剪到前面的刘海时,宋方霓用指尖轻轻地按着他的眉毛处。
男人的眉骨长得很好,有点混血的高度。他闭着眼睛,一种任君采撷的表情,却有一种特别沉静稳定的气质。
她忍不住吻上去,结果,毫不意外地吃到了一嘴碎发,咳嗽起来。
梁恒波睁开眼睛,他含笑着也帮她擦着嘴,宋方霓却握住他的手,她情不自禁地说:“我爱你。”
这应该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的表白。然而,这一句告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望着她的眼睛,几乎是不为所动地问:“是真的吗?”
宋方霓怔了一下:“当然。”
沉默了下来。
梁恒波目光闪动,又沉吟了好一会,随后,他柔声说:“好吧,谢谢你。”
之后,梁恒波举起她随手放在旁边的粉饼盒,用那金光灿烂的盒子上面附带的小镜子,仔细地看了一下她修剪的结果。
他说:“长度还是有点长,再把头发给我剪短点,好吗?”
宋方霓回过神,点点头。
这一次,她很专心地剪着他头发,再也没有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