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田亦有眼力见地抱拳:“卑职也去。”
闲杂人等都走了,赵嫣扬着眉问闻人蔺:“真的没力气啊?”
“看着他那张脸,本王着实吃不下。”
闻人蔺哑咳了声,眉目妖冶惑人,“看着殿下,才叫秀色可餐。”
赵嫣没忍住翘起嘴角,膝行着越过闻人蔺的身子,取来床头矮柜上的粥碗,以瓷勺搅了搅,送至闻人蔺的唇边。
闻人蔺以唇沾碰,微微皱眉。
“怎么了?”
“有些淡。”
“是吗?”
赵嫣狐疑地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品味一番咽下,“不淡啊。”
刚想问闻人蔺是不是因毒发而损伤了味觉,就见他笑吟吟依靠在床头,以冰冷的指节轻轻拭去她唇角沾染的粥水,道:“多吃点。”
她长途跋涉而来,定然没有好好吃东西,下颌都熬尖了。
明白闻人蔺的意思,赵嫣鼻根一酸,掩饰般重新盛了一碗。
她深深吐息,转头间已绽开笑颜,轻快道:“一起吃。”
院中,残月西坠,阶前一缸睡莲荡碎清影。
“我刚调至王爷身边那年,第一次撞见他毒发,那力气,都能将我的腕骨捏碎。这会子在长风殿下面前倒说自己没力气了。这不是显摆他有人心疼吗。”
张沧坐在阶前,按刀回头看了眼灯火明亮的窗扇,啧了声,“咱王爷还真是脸盆盛饭——能装啊!”
蔡田:“……”
……
天刚蒙蒙亮,赵嫣被一阵战鼓声惊醒。
匆忙坐起身,榻边的位置已然空了。
闻人蔺正站在檀木架前,以棉布擦拭战甲上干涸的血迹。见赵嫣赤足下榻,他放缓声音:“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赵嫣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怎么回事?”她问。
“何虎领八万蜀兵在城门外叫阵,扬言要为蜀王报仇。”
闻人蔺随手将染透的的棉布丢入盆中,看着清水逐渐变成刺目的红,哂然笑道,“还言本王已疯,朝廷守军必无人敢迎战。”
何虎?
赵嫣记得这个名字,前年冬节招安,就是此人代表尚是梁州牧的赵承德来与朝廷谈判,气势凶得很。
他杀个回马枪,恐怕是得了谁的消息,以此动摇大玄军心。
对付的方法也很简单,闻人蔺亲自露面,便可震慑之。
“我陪你迎战。”
赵嫣起身披衣,“你放心,我不会置身险境,但我得远远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