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赵嫣回神。
“他在哪儿?”
“今晨在明德馆出现,见了柳公子一面,托他带给殿下一物。”
得到准许,孤星进殿,双手递上一物,“卑职已检查过了,请殿下过目。”
那是一枚铜制宫牌,供宫人临时出宫采办之用。
“这东西从何而来?”赵嫣凛然。
孤星回道:“仇醉从神光教派去洛州的使臣身上所得,据闻那‘使臣’是个女子,但已自尽。柳公子已去追查此事。”
宫里的,女子……
赵嫣思忖片刻,将宫牌交予身侧的流萤:“请母后暗中查查,看宫中六尚女官和宫婢中,有无人员失踪。”
流萤道了声“是”,将宫牌藏入袖中,福礼下去安排。
一阵北风紧骤,灰蒙蒙的天空飘下零碎的雪沫子。
继而越来越大,从细若粉尘到鹅毛飘洒,果真下雪了。
赵嫣行至廊下,仰首看着重重雪影,朝指尖呼出一团白气。鼻端湿冷的霜雪味,让她不自觉想起了闻人蔺每至月初时袖口沾染的味道……
雪断续下了一日。
赵嫣以身体不适为由,亲自提笔回帖,婉拒了霍蓁蓁新雪煮茶的邀约,顺带让膳房做了两盒她最爱吃的糕点赔罪,免得小祖宗又撅着嘴来兴师问罪。
年关考校和私事皆繁杂,赵嫣实在没有精力应付旁的。
翌日从崇文殿归来,赵嫣意外地发现闻人蔺竟然已倚坐在书房之中了。
赵嫣有些意外,屏退身后宫侍,进门道:“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毕竟每个月初,他的毒……
闻人蔺放下手中的书卷,倾身抬臂,扫去赵嫣狐皮领子上的雪沫子:“入宫面圣,顺便来见见殿下。”
微凉的指节蹭过赵嫣颈侧,带来一阵熟悉的寒霜气息。
她忍不住垂眸,观摩着椅中闻人蔺的面色,好在除了有些苍冷外,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殿下总傻傻地看着本王,本王会疑心殿下对本王有所图谋。”
闻人蔺忽而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每当月初那几日他就会如此,漆眸很深,很平,像两汪枯寂的深潭,倒映着血月的暗光。
一个念头在赵嫣脑海涌现。
她不退反进,挑眉凝望他那双浅浅瑰丽的眸道:“如若我所有图谋,太傅给,还是不给?”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