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正和邻居在院里洗白菜萝卜,闻言道:“要来昨天还不来啊,离得又不远。”
“很近吗?”小牛顺嘴问。
村长一边捋刚收上来的钱一边说:“就在前面,二里路吧。”
小牛:“要是有唢呐,他们在家都能听见啊。”
村长点头:“就是这么近。可能也是因为那次去你家没要到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你怎么知道他们去过我们家?”小牛奇怪。
村长笑了,“你姑跟你姑父消失好几天,他们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两个村离这么近,一下地干活就能碰到,更别说那个村还有咱们村的人,咱们村也有那个村的姑娘,咋可能瞒住。”
“他们很穷吗?”小牛转向他大伯,“连一点礼钱都出不起?”
王然接道:“她穷个屁。谁穷你奶奶都不可能穷。她就是小气,还觉得你姑没孩子,钱给我们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所以才不来。”
“那个男的也没孩子?”小牛忍不住问。
村长道:“你姑也是作。之前那个那么好,懂事有礼,后来平反了工作也不错,非嫌人家闷,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跟人家没话聊,死活要离婚。离了之后她倒是找个好的啊,结果找个老光棍二流子。”
“我爹娘也说过,看起来跟你二流子一样。”小牛不禁说。
村长:“你爹娘以前在市里,啥人没见过啊。打眼一瞧就知道那人啥德行。”
“听你的意思您也知道啊?”小牛说着,有件事想不明白。
村长快五十了,见过的人不少,经过的事也不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奇怪我们知道为啥不拦着?也得能拦住啊。”朝外面看一眼,“问你大伯母,有多少人跟她说不能嫁。”
“很多。”王然道:“我打过她,怕她不听我的,让你堂姐去劝也没用。”
小柱来给他哥送红薯,闻言不禁说:“我那个奶奶那么精明,怎么也不拦着?”
这一点村长也没整明白,就看顾金柱,让他说说。
此时不过九点多,新媳妇还得一会儿,离中午十二点开饭还早,顾金柱就拉张板凳坐下说:“我娘觉得绒花那个对象不敢糊弄她。”
“就这么简单?”村长问。
顾金柱点头,“我当时也跟她说了,那人不行。我娘说他要是敢欺负绒花,就刨她祖坟。”
“你娘都多大年纪了?”村长惊呼,“七十岁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一觉都能睡过去。她要是走了,顾绒花咋办?”
小牛剥开红薯皮:“她大概料定大伯和二伯就算讨厌我那个姑姑,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吧。”
众人转向顾金柱。
顾金柱点头:“王然也是这么说的。你说离这么近,要是知道她被打被欺负,我能不去看看吗。不提我娘,看在我爹的面上,我也不能不管啊。”
“你娘算计的倒好。”村长想起一件事,“去老三那儿也是她的主意吧?”
顾金柱:“她不说绒花那个丈夫也不知道老三在哪儿。”
小牛:“还以为我姑领过去的。”
“第一次去没讨到好,你姑不想去。”顾金柱道:“平时在家连提都不提。”
小柱眼珠转了转,洗洗手跑到外面:“富华哥,知不知道咱们那个姑姑家在哪儿?”
“就在前面。”顾富华往南抬了抬下巴。
小柱:“前面村子?”
顾富华点头:“咱们村西头正好是他们村东头,姑就在村东头,你去路口都能看到她家房子。”
“对的。”忙着扒拉红薯的小孩点一下头,“我爷说,他昨天早上还看到你姑呢。”
顾富华转向说话的小孩:“她来过?”
“没有。端着碗在路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