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怕要不作数喽!”
刘暄双手抱臂嘿嘿冷笑,脸上露出了刘乐少女时期的同款鄙夷神色。
刘盈闻言,做西子捧心状。
从前他的小棉袄乖巧可爱,没想到如今为了一个外人而对他恶语相向!
更加重要的是,他是个女儿奴,因此刘暄拥有特权,可以在任何时候不用‘父皇’这个敬称而只是如普通百姓家里那样叫他‘爹’就行了!
如今,刘暄以‘父皇’相称,这说明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所以,都是那头猪的错……刘盈怒火中烧。
“等等!”张不疑看热闹不嫌事大,满脸好奇的扭头看向刘盈问道:“你什么时候和陈家定有婚约了?”
刘盈稍稍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好像是汉十五年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还在东宫,正巧滇人作乱,因此我领兵南下征伐滇国,灭国后置其地为益州郡……”
张不疑恍然大悟。
那时候他也在军中效力,就是在那一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蒯彻因为感念滇王真诚以待,而汉军却灭其国,杀戮过重,因此郁结于胸,北返关中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当时他亲自前往吊唁,故此记得很清楚。
“……大军北返,我本来也要随军北归的,但我爹却拐带了卢叔离家出走,美其名曰南巡去了南海郡,不得已我只能前往迎驾……”
“然后,就和陈婴见面了,当时我看他家孙儿长得粉雕玉琢,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
刘盈扼腕叹息,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毕竟那时候他还是太子,虽然储君的地位稳如泰山,但统战工作还是要做的,而陈婴是一方大佬,在陈胜吴广起义之初就拉起了好几万的军队……
不过陈婴和萧何、曹参等人有着相同的想法。
那就是天下大势还不明朗,为防止当出头鸟被秦军干掉,因此萧何、曹参选择的是给刘氏集团打工,而陈婴则带着几万人投靠了只有八千江东子弟的项梁,成了项氏集团的股东……
后来刘氏集团收购了项氏集团,陈婴之类的楚臣又加入了刘氏集团,虽然他们的股权被稀释的一塌糊涂,但人脉还在,股东大会上也有发言权。
所以,陈家自然就有了被‘统战’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刘暄当时还没有出生,刘盈那完全是口惠而实不至的戏言!
可谁曾想,有人将戏言当真了……
刘盈看看自家那只噘着嘴不说话的小棉袄,心中轻叹。
或许,这就是历史线的收束。
历史上,汉文帝的女儿馆陶公主嫁的人正是陈婴的孙子陈午,他俩生下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
阿娇。
就是被刘小猪‘金屋藏娇’,然后因为生不出孩子而弃若敝履的陈皇后。
嗯,传说阿娇还重金请司马相如给她写了一篇《长门赋》……
而现在,虽然馆陶公主无了,但却有池阳公主,生母依旧是窦漪房……
刘乐左右看看,伸手摸着刘暄的脑袋,满是鄙夷的看着刘盈:“戏文里唱了,说是皇帝金口玉言,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岂有反悔的道理?”
“况且,这就叫缘分!”
刘暄先是重重点头,接着将脑袋藏在刘乐怀中,一副她其实是刘乐失散多年的亲女儿的模样……
刘盈转念一想,嘴角扬起望着刘暄:“你指责我食言而肥,那你呢,你又何尝没有违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