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娥点头,讷讷应下,却不曾留意到祁瀚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
祁瀚为苏倾娥做了许多事。
但今日苏倾娥却无半点与他共进退的勇气。
祁瀚很快便收拾东西启程,与太后的棺椁一同前往了皇陵。
而他一走。
苏倾娥也不好过。
在太子府中人看来,便是苏倾娥造就了太子的困境,还得府中人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光。一个妾本就该有妾的样子。
转眼又是一年。
三皇子因行事狠辣,苛待平民,又联合母族企图为自己谋一个太子之位,当朝遭了贬斥,此后三皇子府上不得再有人任意出入。
一时只剩下了去过青州救灾的大皇子水涨船高,备受拥护。
此时的晋朔帝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皇城四郊都走了个遍。
最终,他来到了临萍。
而皇陵中的祁瀚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如此沉寂半月,到底还是动了逼宫的念头。
他前脚命人将信从皇陵送出去,后脚苏倾娥便到了皇陵。
苏倾娥在京中实在吃够苦头了。
没有了祁瀚的庇佑,连苏家都来寻她的麻烦。这些势利眼,不过是见太子失势罢了。
苏倾娥在门外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方才有人出来,扔了件披风给她,叫她从头裹到脚方才能进去。
苏倾娥无端一下想起,她进太子府的时候,因为是妾,便也只能从小门入。
苏倾娥心中顿生怨怼悲凉之情。
出来接她的人见她不动,不耐道:“你当还是在太子府上吗?此地是皇陵。怎能让旁人瞧见你来?能让你进去已是难得了。”
苏倾娥闻声只有咬牙忍了。
等进了门。
苏倾娥将披风一揭,梨花带雨地朝祁瀚冲上前去,露出雪白皮肤上的伤痕。
她可怜地唤着:“太子……我一路行来,为寻太子,实在不易……”
祁瀚耐心地听着她说完了种种委屈,这才命人送她去歇息。
当晚,苏倾娥便喝着了一杯毒茶。
濒死之际,她禁不住想,是太子要杀她,还是何人要杀她?若是太子,可为何呢?
她本该是太子的掌心宠,为何最后太子失势,她也赔上了性命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苏倾娥很久很久。
她仓皇逃出皇陵,隐姓埋名,生怕太子追上她。
祁瀚听底下人来报,说苏倾娥死了,倒也真切地掉了两滴眼泪。
只可惜,走到如今这一步,步步如走钢丝,他禁不住苏倾娥再拖半点后腿了。何况苏倾娥还与钟随安有往来,仍叫他耿耿于怀。
苏倾娥奔皇陵而来,也不过是因在京城过不下去罢了。
世上无人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