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便是,此时实在适合趁虚而入。
钟姑娘必不会拒绝。
晋朔帝却一抬眸:“送甚么东西?”
孟胜张张嘴正要说胭脂水粉华服美裳。
晋朔帝却已经冷淡地说完了剩下半句话:“钟府担不得这般荣宠。”
孟胜一下糊涂了。
那陛下对那钟姑娘……无意吗?
晋朔帝搁了手中的御笔,道:“歇下吧。”
又一日。
晋朔帝坐在上书房中,突地道:“椅子后头,好似缺了什么。”
孟胜道:“回陛下,前些时候挂的不是王右军的字么?只是后来,您觉得挂在墙上有几分累赘,便命人撤下了。”
晋朔帝心道,缺的不是王右军的字。
但缺的是什么?
兴许是一幅画?
晋朔帝心念一动,命人研墨。
他立在桌案前,花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点一点作了一幅画出来。
孟胜走上近前,正待与往常一样奉承两句,却一下愣住了。他愣声道:“陛下画的是……钟姑娘?”
晋朔帝又忆起那日见到的少女。
他蓦地一皱眉,沉声道:“不是。”
怎么会不是呢?
孟胜仔仔细细盯着瞧,越瞧越觉得是。
晋朔帝道:“烧了罢。”
想是不希望旁人瞧见。
孟胜只好命人端来了火盆,他拎着画轴,想着先从底下开始点,等火燃得旺了,再丢进去让它自个儿烧。
那火盆里的火苗,攀住画卷的底端,火苗猛地往上一窜,那火苗正正舔到画中人的裙摆处,将一双玉足咬了进去。
晋朔帝眼皮一跳,蓦地胸口一疼。
好似还听见了一道娇气的声音同他道:“陛下,我最是怕疼了。”
是,她怕疼。
晋朔帝脑中掠过这个念头。
随即晋朔帝突地起身,从孟胜手中抽走了那画卷,扔进了一旁养着睡莲的盆里。
画卷一挨着水,火苗便熄了。
只是睡莲的花瓣也烫了个缺口出来。
晋朔帝浑不在意,瞧都没瞧那睡莲一眼。
他重新将画卷拿起来。
画浸湿了。
画中人便也好似被浸湿了一般。
晋朔帝飞快地将它卷起来,道:“且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