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扒住了晋朔帝的肩头,低声同他咬了咬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
晋朔帝便也耐心地听她说。
钟念月将罗姑娘如何找到她,又做了什么。
再是朱幼怡如何来到她面前,都说了。
言下之意便是说明她们二人,如今是与她站在一处的啦,若是查清楚没问题了,便放一马罢。
“尤其是朱幼怡呀。”钟念月悄声道,“今个儿没了定王旧部,明个儿指不准又出来个太子旧部呢?陛下就算再是仁德圣明的君主,也总有那图谋权利的贼人。他们没有名目也要编个名目出来,以完成他们篡权的野心。因而总有个地方会收留这些贼子。灭了一个,还会再出来另一个。那陛下何不将朱幼怡放回去呢?且让她成为陛下的眼线,帮陛下盯着这些贼人呢?”
朱幼怡听不见钟念月都说了什么,只隐约看见她的口型,像是提到了自己。
一时心跳砰砰,怕自己连累了钟念月。
她在外已有几年,哪怕知晓晋朔帝待钟念月极为宠溺,但也不认为皇帝便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
直到她听见晋朔帝蓦地笑了一声:“念念也学会权衡之术了?”
朱幼怡一愣,心道念念如今还学这个吗?
晋朔帝低声道:“带她下去。”
当即便有禁卫领着朱幼怡走了。
这下战战兢兢的苏倾娥便进入了他们的眼中。
苏倾娥实在害怕极了。
而晋朔帝接下来说的话,也的确更让她害怕了。
晋朔帝扫了她一眼,连审问也不问,只道:“赐毒酒。”
苏倾娥骤然睁大眼,慌忙问:“太子也是这样被害死的吗?太子呢?我要见他!”
晋朔帝分了一点目光给她:“你想换他那般死法?”
苏倾娥闻声一震,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太子当真死了?……死了?!怎么会?”
她脸上神情一时似哭一时似笑。
她反应过来,恐怕太子死得更惨,于是这下连连摇头道:“我不,我不要……”
她不想死!
“钟念月,你告诉我,你也是重生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是。”钟念月摇摇头,反问道:“原来你当真是重生啊。可是上辈子太子应该很宠你吧,你们应当是一路顺风顺水才是。你为何还会重来呢?”
苏倾娥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下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可是没了你钟念月,还有什么罗氏,柳氏,江氏……再宠爱又如何?我要固宠,我要与她们斗,还要与惠妃斗,若是没有太后护着我,我不死也脱层皮了。可是慢慢地,太子还是不再喜欢我了。只有当与人同他相争时,他才偏爱我几回……我本来想着重来一世,我要牢牢握住权利,抓住地位身份……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钟念月!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是什么来头?都怪你……”
“你为何不同呢?”
晋朔帝捂了捂钟念月的耳朵,实在不耐听下去,当即道:“喂酒。”
苏倾娥一下反应激烈:“我不!我上辈子就是这么死的,我再也不想来一回了我不要……”
然而一旁的宫人一拥上前死死按住了她,将毒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罗姑娘都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晋朔帝留了孟公公在此地盯着,而他则带着钟念月出去了。
罗姑娘耳边一边是苏倾娥作呕抠喉咙的呜咽哭声和惨叫声,一边是晋朔帝温声问:“念念不妨洗个头?山林间怕是落了不少的露水。”
形成了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