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惠妃本就压力极大,又与儿子起了争执。这下越看高淑儿越觉得生气,憋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竟是吐了一口血。
兰姑姑被吓傻了。
“血、血怎么是黑色的?”
高淑儿脸一白,生怕落个坏名声,赶紧凑上去,道:“娘娘,娘娘……”
惠妃胸口欲裂。
哇哇又连着吐了两口血。
惠妃宫里请太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勤政殿来。
钟念月闻声笑了下:“我就知道。”
晋朔帝:“嗯?念念知道什么?”
钟念月道:“高淑儿一定要同我进宫,我来见陛下,她去见惠妃。只是惠妃本就不喜她,恐怕见了要堵心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会叫她这样堵心。”
晋朔帝淡淡道:“贪多必失。”
钟念月从他怀里下来,道:“若是我也要贪多怎么办?”
晋朔帝抬眸笑道:“念念何须贪多?世间万物已是念念的了。”他顿了顿,道:“包括朕在内。”
孟公公听得都禁不住耳红。
“高淑儿将惠妃气得够呛,到底也是为我出了口气,我倒不能就这样将她留在惠妃那龙潭虎穴里。”钟念月说罢,一提裙摆,款款往阶下走。
“陛下,我且先去接她了。”她道。
晋朔帝应了声。
一个从前不对付的高家姑娘,今日倒也能分得念念半分温柔。
心下虽微有些醋意,不过晋朔帝再思及方才钟念月的那句“我却也在等成亲呀”,置于舌尖反复来回咀嚼品味,便甜得什么酸意都烟消云散了。
钟念月到了惠妃宫外时,太医也才刚刚到。
里头实在乱得厉害,外头守着的宫人乍见她,竟是吓得脸色都变了,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声:“表姑娘……”
钟念月抬脚便要往里走。
宫人又吓得连忙去拦她,喉中道:“姑娘,奴婢、奴婢还没有通报。”
钟念月不由问:“如今惠妃可还醒着?”
宫人怔怔摇头。
钟念月道:“瞧,这不就听不了通报了么。”
宫人讪讪收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恶霸”踏入了殿中。
高淑儿这会儿还卖力地倚在床边,哭号:“惠妃娘娘您怎么了?惠妃娘娘我伺候你吃药,吃了这个便能好了……”
惠妃双眼紧闭,面色发灰,身形微微颤抖。
大约是在想,怎么都昏过去了,高淑儿的声音都还如影随形吧?
钟念月咂咂嘴心道。
她缓缓走得更近了些,低声道:“高淑儿。”
这下不止高淑儿听见了,一旁的兰姑姑等人也听见了。
兰姑姑转头一瞧钟念月,登时昔日的回忆笼上心头,脸也白了白,甚至还往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