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月蜷了蜷手指,一下按住了晋朔帝的御笔,抬眸笑道:“如今我是明白了……原来从陛下要教我读书开始,陛下就动心思了。我还混不知情地往里跳呢。真真是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了……”
晋朔帝听她口吻,便知她是玩笑话。
他便也轻挑了下眉尾,身形难得慵懒地倚住了椅背,轻轻笑道:“岂止那时。前些年忙得厉害,那回想着总要兑现诺言,便领着你春猎去。那些世家公子乍见你,便盯着瞧得目不转睛。锦山侯也在你前后献殷勤。祁瑾待你也多有不同……”
钟念月不禁打断了他:“怎么还有三皇子的事?”
晋朔帝:“念念,朕在篝火旁等了你许久,久等不来。等在帐子里等到你,你却身裹祁瑾的披风……”
钟念月早忘了这事了。
她微微一惊愕,一时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底滋味杂陈。
他记了这样久啊……
钟念月在桌案上趴了下去,娇声道:“我有什么法子?我那时与锦山侯是朋友,只一心想捉弄三皇子,这才故意要的他的披风,气气他。谁叫那时陛下是所有人的陛下,又不是我一人的陛下。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侧。”
晋朔帝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脸颊,免得与那石桌挨到一处去了。
凉。
晋朔帝笑道:“左右都是你有理。下回合该叫你身边几个丫头,且先多带两件披风。”
钟念月:“还只许带陛下的是么?说来那日我拿了陛下的披风回去洗,可将我的奶嬷嬷吓得够呛,生怕揉破了,叫陛下砍了脑袋。”
“朕岂有这般残暴?”
“陛下不残暴,只是他们胆子小,怕陛下。”
晋朔帝左手翻开又一封奏折,应声道:“是,只有念念不怕。”
钟念月问:“那后来呢?陛下见着了披风,后来呢?”
“孟公公说你到年纪了,该要挑选夫婿了。”晋朔帝按住那封奏折,抬眸看她,“那时,朕只觉得世上遍寻,无人能做念念的夫婿。”
钟念月心道难怪。
见着人家周公子献殷勤,你也心有不快,扔了簪子叫人家跳河去捡。
还说了那么些听着很有道理实际酸不拉几的话。
晋朔帝沉声道:“念念,从未有人与朕这样亲近过。若非你有父母亲人,朕便要觉得,你是朕悉心养起来的。谁也不该来碰朕的宝物。”
钟念月只听他说喜欢。
倒未曾听过这样一番话。
她怔了怔,低声道:“除了我爹娘,我也没有与旁人这样亲近过……”
晋朔帝该托为掐住了她的面颊,他道:“今日念念的嘴也甜,且让朕瞧一瞧今日是不是背着朕,又吃了什么点心?”
钟念月:?
分明就是想亲罢了!
找什么借口!
亭子外。
孟公公等人垂首而立。
因离着不远的缘故,孟公公便也听了几句在耳朵里。
孟公公抬眸瞧了一眼。
亭子外挂着的纱幔飞扬起来,只隐约瞧得见其中的身影,隐隐相接到了一处。
身形高大的男子,抬起了少女的下巴,俯身亲吻。
玉质的旒珠垂下,落在少女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