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听到后头,他们便是真的呆住了。
这一字一句,将怎么去办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可见并非玩笑。
其中“使政务清明,而无遮掩含糊”,更是叫人震撼。这岂是寻常人能说得出来的呢?
他们不由齐齐转头去看晋朔帝,便听得晋朔帝淡淡道:“不曾听见姑娘的话吗?都是为官数载的人了,还要小姑娘来频频提醒?”
众人深吸一口气,顿时重重拜下,沉声道:“臣,定不负所望!”
既如此,他们又何惧卷入惠妃与新后的斗争其中?
若是谁有怯意,那便真成了缩头乌龟了!
钟念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便走:“话也说了,便就此告退了。”
她姿态散漫,而无多余的规矩。
但此时众人已不敢真将她当做京中一娇蛮纨绔来看了。
想来传言多误人。
而今亲眼一瞧……难怪陛下待她别有青睐。
钟氏女纤弱之姿,稳立帝侧。
见诸人,也不慌乱。
着实胜出旁人许多!
此时晋朔帝手中仍旧撑着伞,他抬手抚了下钟念月的后脑,方才淡淡道:“今日来时,念念已经与朕说过。莫要从此处起,开了个坏口子,起了一个坏头。该办的事,自该办到底。京中多王孙权贵。若今个儿有顾忌,明个儿一样还有顾忌。长此以往,尔等威信何在?”
说罢。
晋朔帝方才与钟念月一同拾级而下。
众人怔怔望着陛下为那钟氏女打开车门,再扶着她上了马车。
泥水溅了些许在陛下的鞋面、衣摆上,连肩头都湿了些,吓得宫人连忙又撑伞去挡。
那雨声繁乱地敲在耳中。
却叫他们无端生出,眼前一幕如画一般的念头来。
车辇缓缓驶离。
众人再度深深拜下,心中何等的震颤与感动便不再提。
陛下与钟家姑娘,全了他们的脸面,留了他们的威信。
史上帝王、王后,又能有几个如这般?
他们只恨不能当场高吟一曲“士为知己者死”。
众人匆匆一擦头上被溅到的雨水与汗水,转身回到了都察院内。
“快!将那人口供,重新呈上来!”
“研墨,起笔。”
……
这厢忙乱起来的时候。
万家顶替梁家功,更将其女收养,只为堵上嘴的消息,到底还是在京中悄然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