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尹家兄妹早有预料。
尹安禄扬了扬手:“原契书作废,若有谁不想改签,织悯工坊自会按照约定赔偿银钱,自然了,之后约定也就此解除,若愿签改新契书,还需把原本的契书拿来,两下里一同作废便罢,日后便按照新契书执行。”
这次下子嚷嚷着不想签的人都闭了嘴,毕竟这么高的月钱,上哪找去?
其实只要有脑子的都会发现,除了织法保密一项,新契书比原契书更有利于自身,只要她们兢兢业业,不打那不该有的歪主意,自然是签新契书更好了。
“大家也不必着急”,尹安禄又道,“给你们一日时间好好思虑,亦可同家人商议,明日想要改签的,将旧契书带来便是。”
不少人当即表态,自己定会签的。
尹家兄妹对这个效果都很满意,少数不想签的,是打着旁的心思,这样的人,工坊也不想要。
“那第三件事呢?”接连说了两件大事,有人迫不及待的往下问。
尹灵鸢迈前一步,拍拍手,琅琅便端着个托盘上前来,托盘上摆着的两样东西,让底下两人当场变色。
左边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尹灵鸢打开荷包,噼里啪啦的铜钱、银锞子散落一盘。
右边是一方帕子,上头静静搁着个翠玉镯子。
镯子自然是琅琅给她的那个,而荷包和银钱,便是尹安禄后来又查到的。
“这两样东西都是学织法的姑娘们交给我的”,尹灵鸢扬声道,“送东西的人目的很明确,便是想要以钱帛动人心,偷学织法。”
人群一片哗然,纷纷猜着这两人是谁,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脸已经绿了。
尹灵鸢也不给两人留面子,当即大声念出了两人的大名。
“此二人今日弃用,领了前二十二天的银钱便可走人”,尹灵鸢道,“日后无论是织悯工坊,还是同织悯工坊相关的铺子、生意,都不会再用她们及她们的家人。”
众人再次哗然,这两人站的地方人群自动分开,独独辟出了两小块空间给她们,指指点点的声音不断。
两人更是羞臊的头都抬不起来,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米儿的嫂嫂何在?”尹灵鸢却再次开口。
“我在这……这呢。”不远处响起喏喏的回应,实在是做了亏心事,没什么底气。
果然只听尹灵鸢冷声宣布:“你同她们一样,明日也不用来了。”
“凭什么?”米儿嫂一听就急了,自以为所做的事情保密,扯着嗓子吼:“我可没行贿,觊觎织法。”
“你没行贿是真”,尹灵鸢从容道,“不过却切切实实的觊觎了织法。”
“难道就因为我那日的一句话?”米儿嫂色厉内荏,“不过是句玩笑,东家怎么就当了真呢,若如此,我可不依!”
“你那日都快要凑到琅琅姐身边了,说玩笑,谁信啊!”人群中立时有人嘲讽。
米儿嫂当即啐过去,尹灵鸢可不想再看一次女人打架,立刻拔高了声音:“那日的行为不足为训,可米儿是如何生病的?你心里清楚的很,需要我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吗?”她顿了顿,语带威胁:“或者,直接报官?。”
米儿嫂当即脸色一白,先前的嚣张气焰消失不见,她低着头寻思半晌,狠狠呸了一口:“不就是个破工坊吗?我还不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