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傅旻起身,边整理衣服边道:“方才袁斗斗说这老板的脑子是被人挖出去的,但检查之后对方口鼻耳处却没有任何伤口,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
“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进去,吃了他的脑子里的东西,而按痕迹,想必就是牙印。你去跟武侯说,将酒楼内所有的人都叫出来,我在一楼正厅等他们,虽然凶手也有可能是外面的术士,但这里的还是应该审上一审。”
连山应声,等对方走远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
大厅,傅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掏出虫茧,放在手上观察了一会儿。
虫茧灰扑扑,依旧毫无动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你既然都有意识了,就别再装死,如果再遇到相同的东西,能认出来吗?”傅旻冷冷道。
虫茧还是那副死样子。
傅旻皱了皱眉头,威胁要把它拿去喂鸡。
最后还是被谢九霄拦了下来,“行了,没动静说明时间未到,再说了,就算是到了它也是虫子,你不能把它当狗使啊。”
这时候袁斗斗跟谢恒走了进来,拿着李乘风签下的文书。考虑到谢恒年纪还小,见死人的事儿就没让他掺和,袁斗斗心细,看这一大早忙忙叨叨的,估计孩子也顾不上吃饭,于是方才便把谢恒一起带出去顺道过个早。
看傅旻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二人笑嘻嘻的上前,谢恒递了个胡饼过去,“郎君还没吃饭吧,这是我们在路上买的,还热着,您快些用。”
傅旻也不推脱,接过来咬了两口。
“啧啧啧,要我说兄弟你可真是这个。”袁斗斗比了个大拇指,“刚才还打开个死人的脑壳,这没过多久还能吃得下饭,果然像老大说的,你天生就适合在生死阁里。”
“我可没兴趣一直替他卖命。”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胡饼,傅旻从柜台找了份笔墨,让谢恒磨墨,袁斗斗帮着记。
“记什么?”袁斗斗不明所以。
此时连山与几个武侯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袁斗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板起脸,装出一副肃穆的公职人员模样。
因着并非旺季,酒楼内的人也不算多,加上小二厨子一共才七个。
最让众人惊讶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皮肤很白,脸颊鼓鼓的,大眼睛高鼻梁,此时正被一跟她长得很像的男子牵着。见众人看她也不怕生,对着几人个鬼脸。
谢恒眉头微皱,老气横秋的说了句,“这小鬼好生讨厌。”
一旁正襟危坐的袁斗斗险些笑喷,就连傅旻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萱儿,不得无礼。”男子连忙呵斥了小姑娘两句,然后拱手道:“小女无状,让几位官爷见笑了。”
他身体似乎十分不好,面色苍白,还不住咳嗽。
“无妨,”傅旻摇头,接着问对方,从哪里来,昨晚都做了些什么,可有听到些什么。
“回官爷,小的与女儿家在黔州,此次是来长安投奔亲戚的,结果许是对方已经搬走了,那地方已经人去楼空,想着干脆在长安住上两日,明天就返乡,没成想遇到这事。那老板的睡的地方,离我们父女的房间最远,未曾听到什么。”
傅旻点头,接着又询问了其他人,剩下的可就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其中最让傅旻在意的为两人,一个全身穿着玄衣,用宽檐帽遮着脸,据说这位便是之前小二提起的,在酒楼内整整住了两个月的客人。
如今天气已经到夏末,虽然没有前一阵那么热,可穿成这般模样依旧是难以解释。傅旻微微皱眉,命对方将帽子拿掉。
结果自然是被拒绝,那人轻轻鞠了一躬,举止间十分有礼数,就连声音都非常悦耳,“回官爷,小的相貌丑陋,担忧如此一来吓到你们。”
“嘿,”袁斗斗听罢不客气道:“让你拿掉你就拿掉,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里面的人似乎颇为无奈,也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于是叹了口气,轻轻接下帽子,露出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
在场之人全都愣住了,不仅是因为对方的僧人身份,主要是这和尚——长得也未免太好看了?!
只见那僧人面似白玉,眉如墨画眼若秋波,眼角微微向下,神色中带着几分悲悯,却让人觉得更加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