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新府邸装修起来便快多了,本身宅院家具花砖一应俱全,除了像之前说的要修墙将一部分隔开外,就剩下除草修缮的工作。
五万平米的宅子,傅旻把其分成三部分,其中五分之二是自己家,剩下的一半打算出租做铺面,剩下的一半傅旻想要捐出去。
没错,一文钱不收的捐给僧侣或者道士。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一心向善,而是如今这个时代许多达官贵人常用的手法。就好比现代社会许多富人利用慈善来避税,大唐的富商世家,如果跟傅旻一样想住大房子,又身份不够,便将房子的一部分改成寺庙道观,这种宗教建筑就算逾制朝廷也一般不会追究。如果真有人来挑你家毛病,大可说房子里许多地方都是给路过师傅道长们暂住,只要不太夸张,也不能那你怎么样。
家里的下人都是萧进帮着准备的,用他的话说,外甥头回置业,他这个做舅舅的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知道傅旻不喜世家那套繁文缛节,于是一切从简,不过饶是如此,加上内外两个管事,也有将近三十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一男一女两位管事年纪都不算大,男的叫周临,女的叫容曲,都是家在长安,签了卖身契知根知底人。二人见了傅旻恭恭敬敬的道了声郎君,因着府里满打满算就两个主人,傅旻便让容曲全权负责照顾谢恒。
古代乔迁是件大事,不仅要仔细挑选黄道吉日,还要邀请亲朋好友前来相聚。本来依照傅旻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搞得那么麻烦,谁知搬家一事不小心被袁斗斗听见,袁斗斗又不小心告诉了黎秋,而黎秋一旦知道,全天下便都知道了……
傅旻看着眼前的一堆人,微微皱眉,“你们来干嘛?”
云汝崔知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主人似乎不欢迎,都觉得有些局促,而剩下的两人却毫不在意。
袁斗斗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当然是来恭喜啦,话说旻哥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搬家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连礼物都准备没准备,哎,只能先吃宴,等以后再给你补上了。”
他表情颇有些痛心疾首,似乎真对此事极为遗憾。
但是话音刚落,剩下的三人却异口同声道:“我们准备礼物了。”
“啊?”袁斗斗愣住了。
只见云汝从身上掏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小包,递给傅旻:“这些都是我从西域胡商那儿收集的种子,大部分都是大唐没有的,你家院子这么大,随便种在哪里,指不定能长出来。”
黎秋则是送了副字画,据说是他师祖生前所作,意义重大,傅旻小心收好,打算以后挂到正厅。
至于崔知泽,则是羞涩一笑,让随性的下人抬出一大捆布料,并表示这是宣城的红地毯,长安的世家多用此物铺地。
此物一出,不光是黎秋几人,就连傅旻也忍不住挑眉。因为他知道,一百多年后会有位叫白居易的诗人,专门为此物写下文赋,言辞激烈的指出,“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没想到自己也体验了把奢靡无度的感觉。
袁斗斗禁不住感叹,“早听闻清和崔氏堆金积玉,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啊,”傅旻点头,接着看着袁斗斗若有所思。
袁斗斗:“……”轻叹了口气,任命的从袖子里掏出两枚符咒,“给你给你,我用了个把月才做好的清心符,本来打算卖个好价钱,哎,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儿呦。”
傅旻曾经在东都刺史府上被清心符救过一命,知道这是好东西,于是不客气的收下。
黎秋愣兮兮的挠头,“袁哥,你一个道士咋总说要找媳妇儿,媳妇儿有什么好的,我们师门都没有也没觉得怎么样啊。”
袁斗斗翻了个白眼,“一边儿去,你懂什么,男人这一辈子连个家都没有,传出去多丢人。我这次过来,其实就是提前考察一下房屋布局,等过些年攒够钱在长安买房了,也照这个弄。”
黎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对啊,按照袁哥的月俸,想要买这么大的房子怕是要不吃不喝一百多年吧。”
袁斗斗:“……”被现实扎透了心的道士不再多言,蔫了吧唧的命令黎秋以后还是少说话,这张嘴实在太会得罪人。当然了,他的性子也只能消沉一会儿,在得知傅旻打算从长安最贵的酒楼打包宴席后又满血复活。
周临原本还打算叫几十个胡姬过来助兴,结果被傅旻满头黑线的拦住了。倒不是装不下,毕竟唐朝建筑物都有一种特点——可以不精巧,不华丽,技术粗糙,但只要条件允许,家家户户都将房屋院子建得又高又宽敞。而是万一被舅舅知道自己招、妓,怕是二话不说就要放下手中事杀过来。
少年们吃酒吃到日落,直到临近宵禁四人才打道回府。
深夜,傅旻站在院中的小楼内,眺望远方,整个宅院尽数收归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