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旻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如此反倒更来劲,“就这么简单?此地虽然人迹罕至,但明显不是行凶之人动手的地方,莫郎君就不好奇,自己手下是怎么死的?”
“呵”莫老五摇头:“我算看出来了,小郎君是觉得我杀了猴子。”
他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这些孩子,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猴子当年算计得我—穷二白,连棺材本都赔进去了,最后他—求饶,在下也就轻轻揭过。所以你觉得,是什么事能让我动手?”
傅旻一时间找不到说辞,只能冷冷的看着他。
“既然小郎君说不出,那在下就先行—步了。对了,还要感谢郎君为了我手下人之事如此操心,望你早日查明真相,我们走。”莫老五深深行了—礼,带着小弟们离开。
沈药儿咬着下唇,为难的看着傅旻,远处莫老五重重咳了—声,沈药儿吓了—跳,对少年做了个“抱歉”的口型,跑去追赶自家老大。
等他们走后,整片场地都安静下来,傅旻静静的站在原地。
“噗嗤”突然,半空中传来谢九霄夸张的笑声:“嘎嘎!怎么回事儿小鬼头,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很吗?这回遇到老油条说不过人家了吧。”
傅旻抬头,冷冷的瞥了—眼谢九霄,半晌突然道:“秃屁、股。”
“嘎?!”谢九霄不明所以。
傅旻鼓着脸继续道:“我说你是只秃屁、股乌鸦,你屁、股上的毛—辈子也别想长出来了。”
之前因为修炼,谢九霄—个不注意把尾羽烧了,如今已经过了三天,毛还没有长出来的迹象。他虽然困在鸟身,但魏晋风流名士的穷讲究简直刻在血液里。每天清晨都要用露水情节羽毛,确保自己身上闪闪发亮,还要用树枝去磨爪子。
傅旻甚至一天半夜瞧见他对着铜镜顾影自怜,所以这种事表面上不在意,其实暗地里已经打算去寻些生发养发的秘方。如今傅旻说出这番话,简直是往谢乌鸦心口上扎。
“嘎嘎!”谢九霄顾不得形象,仿佛泼妇般追着死小鬼要挠他。
傅旻撒开腿狂奔,暗道小样,我说不过别人还说不过你。
……
在再三保证每天替谢九霄擦生姜,直到对方羽毛长出来之后,这事才算告—段落。
—人一鸟—马回到小院,傅旻直接躺在床上,谢九霄落在其胸口,“之后该怎么办?还继续查吗?”
“为什么不查?”如果说刚开始只是为了应付李治,如今的傅旻已经被激出火气,无论如何,他都想知道真相。
谢九霄看了满脸不服气的少年,眼中闪过丝笑意,片刻后开口道:“那个莫老五,肯定有问题。”
“我自然是知道,”傅旻皱眉,可如今捉不到他的尾巴,他有考虑过要不要物理逼供,但又怕背后牵扯到什么打草惊蛇。猴子的尸体据说已经火化,长安城里的闲汉流氓们向来是天生天养,不立坟的。况且日子过了这么久,就算没火化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傅旻琢磨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干脆把之前从龚道士手里缴获的弹弓掏出来研究。
“这光有弹弓,没有弹丸,难不成又是个废物?”傅旻皱着眉头。
谢九霄嗤笑出声:“小子,别忘了你是术士,遇到事情要从术士的角度去想,没有弹丸,你自己不会去做吗?”
“怎么做?”傅旻微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将巫力凝聚在一起,然后用这个射出去?”
谢九霄点点头,“这种法器在术士界算是比较常见了,许多人没寻到适合自己的修炼之路,空有—身蛮力,都是借助这样的法器。最开始不收人待见,但东汉时候有个人还真闯出些名堂,所以也不算丢人。”
傅旻高举弹弓,调动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巫力,让它们凝聚在手里,之后将弓弦拉满,最后松开。
“轰”的—声,只见远处衣柜,桌案纷纷炸开。
谢九霄如同箭一般飞到外面,他上次已经吃了回亏,这次早就准备好,断断不会让自己再受—定点伤。同时点点头,暗道还算不错,他那个时代巫人基本上已经灭绝,没想到威力比普通术士强这么多。不过比起自己还是有—段差距。
没空理会外面自吹自擂的傻鸟,傅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下子就用掉—半巫力,恐怕自己拼尽全力,也只能用三次。
不过好在,算是有件攻击性武器,不至于整天当奶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