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这一晚在魏家留宿,久违地和姐姐钻同一个被窝,她抱着姐姐香香软软的身子,有点惆怅地道:“还是小时候好,我们天天睡一起。”
边说边把脸埋在姐姐的颈窝边上,深深地吸口气,又长长地叹出来,“我怎么不是男的呢,不然我娶你啊。”
桑萝哭笑不得,嗔怪着说你怎么这么会想,又摸着她被扎得卷曲的头发,柔声道:“就算我没有回魏家,以后你也不可能经常钻我被窝的。”
桑落酒听了就嗯一声,半晌没说话,桑萝以为她睡着了,却又忽然听见她小小声问:“现在送东岩哥去完成十二年义务教育来得及么?”
桑萝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掐了两下她的脸,揉搓着说她怎么这么坏,
是不是故意的,她嘻嘻哈哈地躲,姐妹俩闹成一团。
魏太太本来是上来想问她们明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早点,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她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笑了一下,又转身走了。
一直到熄灯,桑落酒才听到桑萝轻声问了个问题:“阿鲤,爸爸说要给我改名字,加个姓,叫魏桑萝,你觉得……好么?”
桑落酒的瞌睡猛地就被这消息吓得飞走了,“……为什么啊?”
问完没等桑萝回答,她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哦,也是,你现在是魏家大小姐啦,要是姓桑,以后对外头不太好解释,魏氏的掌权人怎么能不姓魏。”
“嗯,那就改了吧,其实你还是叫桑萝啊。”
瞧,她自己就说服了自己,还将桑萝也说服了。
她喃喃自语道:“也对,亲近的人都不会连名带姓三个字地叫我。”
她说着说着就想哭,其实从今以后她就不是桑萝了,当她选择了一样东西,必然就会失去另一样东西。
只有陶东岩,是魏桑萝与桑萝之间的纽带,所以她自私地留下他,妄顾他的感受。
她总是希望能两全,可是永远不能两全,她两边都想照顾到,到最后仍然无力顾及所有。
她最羡慕阿鲤,羡慕她可以无忧无虑,羡慕她可以毫无负担的享受所有人对她的好,羡慕她活在这世上问心无愧踏踏实实。
无人知晓桑落酒是桑萝的影子,二十九岁之前的桑萝,也曾经拥有她现在的一切。
“阿鲤,你要好好的呀,要过得很开心、很开心。”她侧身抱着桑落酒的肩膀,替她盖好被子,像她们还在桑家那样,然后将脸贴近她。
有眼泪从她眼角滴出来,落在桑落酒的衣服上,又倏地不见。
大约是喝过酒后睡眠会好一些,笑闹一场后,桑落酒很快就睡沉了,一觉睡到天亮。
然后发现……
“啊啊啊!快八点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迟到了!”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边尖叫一边换衣服,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整个魏家别墅都被她的声音吵醒了,楼下立刻也骚动起来。
“快快,早餐……”魏太太招呼道,“别端出来了,用饭盒装好给她带去,粥就不要了,包子油条多拿几个,别忘了豆浆……”
魏礼云也放下手里的杯子对儿子道:“魏桢,去送你妹妹。”
话音刚落,就看看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楼梯上冲下来,赤着脚向门口跑,一边跑一边满口不好意思地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打扰了,我先去上班……”
魏桢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好家伙,妆都没化就敢出门的姑娘现在恐怕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