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酒站在车边,眼巴巴地看着桑萝,东西而已,多少都能搬的嘛,只不过是花些时间罢了。
她宁愿搬东西,也不想要和魏桢坐一块儿。
“姐,要不然”魏桢想说要不然他来开车就是了,这样换起来倒方便。
但桑萝自有思量,她其实是想让弟弟妹妹多相处相处,等到熟悉起来之后,或许桑落酒心里那股别扭劲慢慢就散了。
“快上车啊,阿鲤听话好不好?”她笑吟吟地看过来,一双妙目里隐约闪烁着期待,“很快就到了的,就一会儿,行不行?”
桑落酒的呼吸顿了一下,下意识就嗯了声,“行吧。”
就这样答应了?魏桢坐在后座的身形顿了顿,有些惊讶又错愕地打量了一下隔着车门说话的姐妹俩,忍不住眉头一挑。
看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呵了声。
桑落酒挪了两步,伸手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头一低,正好与魏桢看过来目光碰个正着,四目相对,想起昨晚的事,桑落酒不免有点尴尬。
魏桢则笑眯眯地朝她点了一下头,好脾气的招呼道:“桑小姐,又见面了。”
“是、是啊。”她撇撇嘴,别别扭扭地坐进车里,恨不得离魏桢八丈远,紧紧贴着这边的车门,低头研究车窗,看也不看魏桢一眼。
魏桢见状,歪了一下头,竟然也像她一样,往另一边挪了挪,俩人中间的距离瞬间更大了。
桑落酒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抬头扭脸看过去,眼睛里难得地出现了一抹震惊,怎么回事,你还敢嫌弃我啊?!
魏桢的动作又是一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她气咻咻地瞪了他一眼,鼓着脸,魏桢见了,又忍不住想起那个河豚鱼的表情包,要不是交情没到位,他真想戳一下。
不过,她瞪自己是什么意思?他这不是为了给她挪地方好呼吸更多新鲜空气么?他又不懂事了?
一时间俩人都面带疑惑地面面相觑起来,桑萝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笑得打跌,觉得自己带了两个小孩出来,大的让着小的,结果小的还不领情:)
“咳咳”她清清嗓子,叫了声阿鲤
,等桑落酒看过来,她又从副驾驶上拿出一个黑色的纸袋递过去,“听说你升职了,喏,送你的礼物。”
“没有升职,只是换部门了,跟实验员是平级别的,不过薪水倒真是涨了几百块。”桑落酒一边解释,一边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香水?姐你给我买香水做什么?”
“早上我让人送些日常用品过来,看见有几支香水是你以前用过的,就给你拿来了。”桑萝一边开车,一边解释,在桑落酒面前又含糊掉了对魏太太的称呼。
桑落酒倒没注意这个,问道:“阿姨给你挑的,你给我不合适吧,要是她知道了,会伤心的,你给我发红包我自己买呗?”
笑嘻嘻的,桑萝好像看到了从前那个跟她讨零花钱买零食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声,“我跟她说了的,你就放心收下吧。”
听说魏太太已经知道了,桑落酒便放下心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再打开,就拿出一个圆滚滚的透明玻璃瓶子,瓶身上贴着白色的标签,黑色的瓶盖,她有些惊喜的呀了声,“是无人区玫瑰。”
刚要拧开瓶盖,她又停了下来,然后扭头询问地看向魏桢,魏桢忙说了句:“你随意。”
不错不错,很上道,桑落酒满意地对他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次见面习惯了她对自己黑口黑面的表情,乍然见她露了笑脸,魏桢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跳忽然就乱了一拍。
好像有个妹妹也很不错哈?
桑落酒拧开香水的瓶盖,又将车窗摇下来让空气流通起来,然后才对着手腕喷了一点,香水的前调一出来,桑落酒便闻到一股很熟悉的极淡的消毒水味道,很快就转淡,然后带着脂粉气的纯正玫瑰香渐渐浮现,霸道又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凛冽,中后调越来越温煦柔软,就像早春枝头还带着露水的、未完全绽放的玫瑰,被温暖的春日阳光里沉静地开放着。
无人区玫瑰,瑞典经典香氛品牌byredo2015年的作品,灵感来源于战争中白衣天使们的无私的同情之心,盛放在无人之地的红玫瑰,温柔,沉静,充满了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工作以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一直用柏林少女,喜欢它温暖甜美的玫瑰香,却
又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那次去专柜,热情地柜姐给她推荐了这支无人区玫瑰,前调浮现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
她曾经梦想过要做一名警察,后来是想当法医,可惜性别所限,她想要当法医其实并不容易,最终因陆展学的介绍,进了中天当鉴定师。
看似与理想渐行渐远,但细究起来,二者之间仍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姐,我前天跟我们中心的郑主任去了趟榕县,那边破了桩拐卖儿童的案子你看到新闻没有?”她忽然开口问道。
桑萝转着方向盘,嗯了声,“早上看电视看到了,你们是去帮忙做亲子鉴定?”
“是啊,十几个孩子都是被拐去做乞丐的,我看到他们的时候,身上都还穿着民警找来的衣服,听说他们冬天的时候,那些人不让他们穿厚衣服,就这样冷着出去乞讨,这都算好的,起码全手全脚,有的都残疾了,我以前听说被采生折割的孩子找回来后,又被亲人遗弃的,好可怜。”她说着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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