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正当往回走的时候,白芽不知怎的脚下一拌,水杯啪嗒一下洒在桌子上,一下子把属于谢程应的那张白纸浸湿了。谢程应也被惊动坐起来,看着那张湿透的纸评价道:“用不了了。”白芽抿唇,心里责怪自己不小心,低声道:“对”谢程应捂住白芽的嘴。他一点也不想在白芽嘴里听到对他说这三个字。白芽垂头,“可是再过半小时就到老师规定的上交时间了,怎么办。”半小时,能不能画完都不一定,更何况去重新买一张纸。谢程应低头看看那张纸,又抬头看向白芽,突然笑了:“把我的纸弄坏了,当然得你赔我。”白芽抬起头心里有愧:“你说吧,怎么赔?”谢程应支着下巴,长长地睫毛像扇子一样上下一扫,盯着白芽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脸。“既然在这张纸上画不了了,就在你身上画吧。”每个字都知道什么意思,怎么连在一起白芽就感觉听不懂了?他说完,白芽地耳根就开始烧起来,他不敢去看谢程应的眼睛,声音讷讷:“胡说什么呢,在身上怎么画”是啊,在身上怎么画,正常人肯定想不到,白芽也想不到,谢程应就能想得到。他的目光顺着白芽的脸颊溪水般流到脖颈,再从宽松的家居服向下,白芽的皮肤只有运动后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而平常是苍白的,像张待写的宣纸。谢程应说:“趴下。”白芽倏地抬起头,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趴下了。他趴在柔软带着香气的床单上,谢程应的人影在视野中消失,不安感袭上心头,终于感受到身侧的床被微微下凹,熟悉的气息附在背后,耳边传来让他全身发麻的声音:“衣服掀起来。”白芽淡色的睫毛狠狠颤了一下,他被这耳边的声音蛊惑似的,双臂交叠着拉起上衣,从柔韧细窄的腰身,细嫩白净的皮肉匀婷地附在一脊骨上,顺着流畅如玉的腰线向上蔓延,展开一双展翅欲飞的蹁跹蝴蝶骨。谢程应随手抄起毛笔,沾些红。他必须谨慎,不能有半点马虎,因为他现在将要画出这世界上最美的梅花。蛋糕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这个学期就即将到了尾声,晚秋过了就是冬天,温度下降地也越来越快,可与之相反,同学们的心却一天天燥热起来。期末考试快来了。白芽很快地写完作业,他放下手里的笔,转头去看谢程应,却错不及防和一双黑亮的眼睛对视,他顿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谢程应向来不写作业不上课,而他又学习时很专注不关注外物,每次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谢程应看了他多久。谢程应开口了:“今天去我家吧。”白芽疑惑道:“你家主宅?”“当然不是,是我初中毕业时候在附近买的房子,”谢程应冲白芽眨了一下眼睛,“那里暖和。”这阵子温度骤降,那个破烂小区又是个老式住宅,能不隔三差五的停水已经是万幸,暖气费交了一茬又一茬,却每次暖气管都没什么热气,白天还好说,到晚上屋子里冷的不亚于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