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如果最后那位模特是你,我想这场秀会更完美。”谢时玉脸红了下,随后促狭地一眨眼,“也许有一天呢?”两人去找了家清吧坐坐,一路上韩珉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他工作室的同事还有认识的人找上来,祝贺他,要给他庆功,他接了两个电话,敷衍过去,之后就干脆关机了。把手机反扣在桌面,韩珉抬手叫酒保点了杯威士忌,然后给谢时玉叫了杯无酒精饮料。谢时玉挑眉,要去改酒,“说好了庆功的,应该点香槟。”韩珉按住他的手,心平气和,“饮料,或者我给你点杯牛奶。”谢时玉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听话地收回手,“好吧,今天给你庆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仅限今晚。”等酒过程中,酒吧里有人驻唱,女生,有点烟嗓。一首粤语老歌,《相思风雨中》。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谢时玉很久没这么悠闲地听过歌了,就觉得人唱得格外有味道,安安静静在听,忽然耳垂被人摸了一下,摸完也没有离开,指腹贴着软肉轻轻磨蹭。磨蹭得他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生出酥麻的痒意。“怎么会想要去打耳洞了?”韩珉问。白皙肉感的耳垂中央,红宝石格外醒目,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闪闪烁烁。“你送我的,灰暗经历已成过往,到底还是像同龄人一样青春稚嫩,难得在冰天雪地里收到旁人给的一盆炭,便死心塌地地觉得人好。后面的事,他不说,谢时玉也知道。经过这快半个月的来回奔波,他基本拼凑起韩珉不欲提起的秘密。一个学生,被自己最信任的导师陷害,背上抄袭的恶名,还百口莫辩,无法洗刷。最后负气倔强不肯认错,连毕业证都不要,就从学校离开,那个导师在时尚圈很有威望,为防他翻身,联手了头部公司和关系网封杀他,要他不得超生,只能转行,否则在跟红顶白的圈子,他没有出头之日。李恒说的没错,那时候的韩珉会为了争这一口气,越是打压越是不甘,为证明自己的能力,无所不用其极。心口沉甸甸地被巨石压住,谢时玉不忍再去想,这段时间他要如何熬过来,而这五年间,他又一直被李恒用这个秘密要挟,一次把心扎穿不够,要反反复复扒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袁老师他得了骨癌,已经躺在床上两个月,”谢时玉说,“也许很难坚持到明年,我找到他后,他在病床上对你忏悔。”“哦。”韩珉淡淡一颔首,手抬起,打了个响指,叫酒保来添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是这种善是受良心责问,真心忏悔,还是单纯的愚昧自私,畏惧死之将至,就不可知了。韩珉没有表示原谅,谢时玉自然也不会善心大发,自说自话。他在病床前看着这个形销骨立,刚刚过知天命之年的病人,带着呼吸机,面庞苍老,屏退亲属,只剩他们两人在病房内,虽然嘴里说着对不起,也没有勇气把事实真相公开说出来,只是把这本素描本交给他,让他带回去。这本,当时怎么找都找不到,使得韩珉的自辩疑窦丛生,最终推人入绝境的手稿。谢时玉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对韩珉而言,是解脱,抚平伤痛,还是旧事重提,反陷他入罗网。新的一杯酒添满,韩珉端起酒杯,和谢时玉摆放在台面上的杯子,轻轻一碰杯,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谢时玉连忙端起杯子,看向他。韩珉正举起酒杯,目光仍旧明亮,向他颔首致意,“敬结束,也敬新生。”好梦碰了杯后饮尽。两人对视,谢时玉抬着头,视线交缠在一起,炙热灼人无法抽离。结账后双双离开酒吧,他被韩珉拖着手离开,手指紧扣,一路跌跌撞撞穿过卡座、吧台、驻场的歌手。歌词正唱到最后一句:寒夜里霜雪飘时,但愿花亦艳红,别后路上珍重……音响正对耳朵,震得人耳膜轰隆,连带着指尖也颤抖起来,传沿入心。心跳像发了疯,血液加速奔流,他突然有种冲动,感觉每过一秒都是煎熬。刚出门口,他就被推到隐蔽的巷子里接吻。韩珉掐住他的下巴,谢时玉抬高脸,张开嘴,接纳着韩珉靠近的唇舌。酒吧后巷久不打扫,气味浑浊,吻一会儿松开,谢时玉粗喘一阵,把头埋入韩珉颈侧,呼吸到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昏头昏脑得觉得好闻。陌生的身体靠近,一只手从牛仔裤中拉出谢时玉衬衣的下摆,就这么摸进去,贴上侧腰的皮肤,指腹因为长期握笔有些粗粝,谢时玉哆嗦了一下。绷紧的颈侧被落下一个吻,那只手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襟怀大敞,寒风刮过裸露皮肤,谢时玉感到一阵凉意,不由伸出手向前索取一个拥抱。韩珉抱住他,俯身轻咬他的耳垂,舌头勾住耳垂中央的宝石,扫进嘴里,用牙齿不轻不重地碾磨。耳钉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中,被勾扯的左摇右晃。韩珉似乎对这处情有独钟,谢时玉可不记得从前他这么喜欢亲自己耳朵。虽然是小伤口,也很敏感,被这样逗玩,酥痒感更强,激的人脸热。谢时玉被亲的受不了,后腰往下都是软的,全靠攀附在韩珉手臂上自己才能站立。呼吸沉重,最后反客为主地伸手进去,掐了下他的侧腰,果然惹得人闷哼一声,弓起了背。谢时玉掐完,就用手握住他的腰,嗓音嘶哑地低声说,“乖,宝贝,换个地方亲。”韩珉却退开一点,近距离望着他。谢时玉才发现韩珉的眼中有些泛红,浅薄的一层,因为肤白,才显得很醒目。“不是要走吗?”韩珉问,气息轻轻浅浅地拂过他的脸颊,一阵热一阵冷。谢时玉哆嗦了下,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盈满了韩珉的气息,“不走,”他把身体贴上去,手顺着腰往上,按住人的后背,让他不能再退,“我那时候吃醋呢,瞎说的。”韩珉闭了闭眼,任由谢时玉冰凉的带着点酸甜果汁味道的吻落到自己脸上,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唇角,却没有主动迎合,“那我们的进度还太快吗?是不是应该再看个电影,吃两顿饭,再接吻?”谢时玉听得发笑又发憷,知道他是在为之前的犹豫兴师问罪,手从后背往前挪,把衣服撩起,手附在胸口滑动,掌下的肌肉软硬适度,线条流畅,手感良好。谢时玉主动靠近吻他,在月光下的窄巷子中靠近,“等不了了,我不止想跟你接吻,我还想跟你上床。”就好像一点沸水进了油锅,一切都发展得不可收拾。在巷子里亲吻片刻,两人跌跌撞撞拉扯着去街头打车。坐在车内,谢时玉脸上还红着,嘴唇也被亲得肿了。他低头深呼吸,为了避免司机异样目光,竭力装的不动声色,心静如水。可挡不住韩珉的手在阴影掩饰中伸向他。谢时玉呼吸急促,迫不得已夹紧他的手,警告得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再动。可刚抬起头,就看见韩珉对他微微一笑,出租车车窗外投进来外头繁荣的城市夜景,将韩珉的眉眼涂了一层瑰丽色彩,眼瞳中光华流转,好像自有意识,衍生出一场不该入人间的梦。谢时玉不禁吸气,迎着司机从后视镜望过来的惊讶视线,不由自主地倾身过去,靠近人,在那张清冷薄唇上落下一个吻。同时对司机说,“去最近的一家酒店。”司机立刻心领神会。车辆在深夜的街道上开得飞驰电掣,几乎五分钟内就在一家酒店停了下来。走入前台,办理入住,再坐电梯上楼。一套流程行云流水。谢时玉站在电梯内,看着轿壁反射出的自己倒影,眼皮抽了一下,有些紧张,不自觉想要去看看身边站着的人。韩珉手插衣兜,跟在他身后,见谢时玉回望过来就歪头冲他笑了下,“还是想去你家。”“下次,这里五分钟,回去20分钟。”谢时玉看到他就放松一点,垂着头,后退一步,靠近他,肩膀触碰到肩膀。韩珉屈身下来,和他轻轻一靠头,“那下次,说好了。”走出电梯,开锁进房,摸索着插入房卡,滴一声房间内的所有电器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