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默轻轻笑了一下,“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岑岁松了腰上的力气往后一靠,又深深吸下一口气——这还真是千丝万缕的缘分啊!
难怪说呢,荣老爷子会这么喜欢她对她这么好,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荣默没多说荣知行和今信之之间的师徒故事,话题扯回去继续说:“我当时怀疑你们岑家就是今家消失的后人,但没有证据,也?觉得不好多管闲事,所以就没有说。后来你爸爸因为排斥古董圈阻止我们在一起,我就更加怀疑这件事,但因为刚接手公司很忙,也?没找到证据,也?就一直拖下来了。直到之前七夕,老头子在我的书房里无意中看到了《珍宝录》,说是今家不外传的东西,才?确定下来,你们岑家,就是今家的后人。”
话说到这里,岑岁就能把事情顺起来了。
她看着屏幕接话道?:“所以你就拿《珍宝录》把我爸爸约出去,挑衅他刺激他了?”
荣默面露思考状默声片刻,然后出声否认道?:“不是,我是在认真地解决问题。必须得有这么个人站出来,直截了当地和他把这件事说出来,逼着他去面对,不然他永远都不想提。”
岑岁没忍住笑了一下,看着他又问:“那干嘛你自己去说,不告诉我去说?”
荣默语气放松下来一些?,“这件事,谁去跟他说,就是谁在他头上点火。与其让你们父女俩再一言不合闹矛盾,闹得你心情不好,不如我去点这个火,让他把脾气怒气发到我身上。”
岑岁在唇角含着笑,心里下意识甜甜暖暖的。
要不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要是在面前,她直接就把他抱怀里了。
抱是抱不着了,岑岁便就盯着屏幕看了他一会。
然后她眉梢眼角挂着笑,故意幸灾乐祸说:“那你可真是把他给得罪了,他现在对你意见很大,以后估计是会刁难你的。”
荣默倒是无所谓,继续松着语气道?:“只要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他想怎么样都行。”
岑岁很放松地笑了出来,这又说:“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
话题扯到了两个人的身上,这便又轻松甜腻地扯了一会有的没的的话。
岑岁越聊越感?觉放松,也?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彻底消化了今晚突然听到的所有事情。
这样聊了一会之后,岑岁忽然想起手里的半片柴瓷残品,便又对荣默说:“你这两天有没有空,抽空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荣默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只道:“我安排一下。”
岑岁这一晚和荣默聊到很晚才?睡。
因为突然知道的事情太多,需要聊天来帮助更深层次的消化,也?因为岑父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再藏着掖着也?没了束缚,自然就有点不加控制了。
岑岁聊到抱着手机睡着,手机屏幕在她手里又亮了几分钟,才?彻底陷入昏暗之中。
她陷入睡眠的时候脑子里并不是很清
静,睡着后很快就开始做梦。
梦境极其凌乱,大约她长这么大,从没一整个夜里做这么多梦。
梦到了仍然活在别人嘴里的太爷爷今信之,她不知道她太爷爷长什么样子,但梦里的今信之却有清晰的脸庞,之后又梦到她爷爷坐在街边打银首饰,手里拿着一些?工具又是敲又是刻。
梦里没有清晰的剧情,不同的场景画面来回穿插,这一笔那一笔。
她还梦到了曾经那个完整的柴瓷莲花碗,就托在她太爷爷的今信之的手掌心里,后来画面一切,又是古代的衣着场景,荣默拿了那个莲花碗送给她。
后来出现所有的画面,都和那个莲花碗有关。
依旧没有完整清晰的剧情片段,只有一个个分散开的独立的画面场景,有她和荣默去踏春游园,有两个人吃醋吵嘴互闹,还有她一个人对着瓷碗暗自垂泪……
第二天早上,岑岁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这些?画面还全部都挤在她脑海里。
但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画面场景也都全部慢慢淡了。
岑岁呆着目光慢慢缓过?神?来,也?就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