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昭眸光一闪,却没说话,他垂下眼帘,拿回书册。
可是这句话来得太迟,他很难不怀疑,非晚这是别有用心。
她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
但非晚能够重视边关之事,这已是足矣。
可他不能接受此事……她大抵也应该是希望他能够主动拒绝,再找另外的人负责。
他眉目间的冰冷即使散去几分,但很快眸间闪过一抹自嘲,继而回道:
“臣恐难胜任,陛下可再考虑其他人选。”
顾若昭并没有非晚想象中的高兴,仅仅是在听到她答应之时,与往常有些许不同,最后又恢复以往冷冰冰的模样。
非晚知道他是想接受的,只不过有所顾虑。
难不成还对之前的话耿耿于怀?
非晚解释:“方才孤与摄政王的话……你想必已然听见了?”
“孤没有回应她,亦是证明了孤的态度。”
“既然你身为孤的臣子,不论男女,孤亦然会同等重视,谁说男子必须规定一生都困在后宅了?而是她所说的……三夫四侍,不如一人相守到老。”
非晚发觉自己后半句话显得略有刻意,毕竟前不久她还调戏了顾若昭,这样说难免会让他多想,非晚强调:“当然,男子不成亲也可以,一个人逍遥自在多好。”
崩人设就崩吧。
她当初男尊女卑都没遵守过这规矩,面对女尊男卑的朝代,自然不可以违心。
她看得出来顾若昭虽特立独行,却被这世俗禁锢住了手脚,甚至……有一些自卑,所以才用冰冷的外表保护好自己。
“陛下慎言。”
顾若昭沉默了些许,却仍旧疏远地回道。
非晚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拒绝她的底气哪去了?
现在跟她表现出遵守男德安分守己的一套来了,归根结底就是顾若昭并不信她。
不过原主曾做下的孽,顾若昭疏远她实属正常。
“罢了,爱卿可曾用过早膳?”
非晚恢复平静,转移话题。她
想到顾若昭这几日不眠不休地编写书册,现下又刚下早朝,顾若昭怕是连早膳都没用就赶着进宫来。
顾若昭眉间染上些许困惑,却仍旧如实回答。
“不曾。”
非晚回到桌案前,那里是御膳房才呈上的桂花糕,她还没来得及品尝。
她一边将桂花糕放回食盒之中,一边道:“这些你都带回去吧,孤记得你似乎喜好甜食?”
顾若昭基本上没与非晚一同用膳过,除却了每年的晚宴,可是他依旧没有显露出任何偏爱之物。
非晚之所以知道此事,也是因为原主不信任顾若昭,故而派人查探他的行踪,也就知道了他每月都会去城西一家糕点铺子。
原主不是没有怀疑过顾若昭在谋划什么,可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
在非晚看来,谁都有可能谋反,顾若昭是最没可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