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岸边的灌木扎根不够深,一整蓬都被她拽断了,她也无法控制地后退半步,踩了个空。
空坑不算深,但是淹没一个十来岁的小女郎还是没问题的。
活人落水这么大的动静,水波激荡,掀起了河水中的水草、泥沙、杂物乱飘。
阿青呛了好几口水,才屏息闭嘴,不让河水继续灌入口鼻。
四面八方都是水。水下睁眼,什么都看不清。
沉了沉心,才分辨清楚哪个方向有光,应当是水面。
放松身体,脸孔朝上,缓缓躺平。
如同雏鸟破壳而出,口鼻破水而出,带着水汽的空气徐徐吸入胸膺,拍水蹬腿,成功靠岸。
上去以后呸呸吐了好几口泥沙俱下的河水,发现缠在小腿上的是水草。
皱着眉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上去解开发束,充当个人形衣架,晾晒沥沥的头发和衣服。
可恶。
在水里挣扎时没注意,手脚都被划伤了,小腿的伤口还嵌着河沙,好痛。
落水的时间不长,刚浮上来时没觉得,现在越坐越冷,腹中也隐隐作痛。
鱼还没抓到。
这么灰头土脸地空手回去,好不甘心。
正忧愁着,忽然听到雷声——好端端的万里晴空,乌云都没看到一朵,哪里来的雷?
雷声方罢,骤雨忽至。
阿青气恼得跳脚,赶紧寻个有遮挡的地方避雨。
谁知道刚迈出三五十步,在树冠茂密的不知道什么树底下歇息不到一刻,这场来去匆匆的太阳雨就停了。
更气了。
下雨时没觉得如何,雨停了反倒蒸腾起一股土腥味,又热又闷。
阿青回河边捡她削的鱼叉,发现另一丛灌木的阴凉底下,聚着好多条鱼。
没报什么希望地瞄准其中最大的一条,下方一两寸的位置,狠狠扎下。
鱼太多,瞄准的那条游走了,扎到了别的。
两条一拃多长的鲤鱼,一前一后,贯穿在了树枝上。
青黑色的鱼脊,银鳞红鳍,口旁长须。
真丑。
比舅母刚生的小表弟还丑。
丑得腹痛愈发厉害。
“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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