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短靴轻声踩过粘稠的鲜血,缓步朝哄笑喧闹的篝火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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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在风中颤颤地燃烧,烧到旺时是黄,最后凝成簇猩红。
冷风带起地上的灰烬,盘旋成了一个小旋涡。
黑匣子被随手扔进了土坑里,格莱德盯着眼前的白色斗篷,翻来覆去的瞧。
这件白色斗篷已经被撕扯的都成烂布条了,风从布条的缝隙里呼啸着穿过,怎么看怎么像件被主人丢弃的破衣裳,毫无过眼之处。
然,就是这样的破烂,拿在掌心里时,竟然出奇的有分量。
“这是什么?”格莱德将斗篷举过头顶,对着火光照,想要借着这光线照出点什么。
鲛绡在月色下,随着光影,明暗变幻,晃到了他的眼。
格莱德眼睛一痛,猛地闭眼,他将鲛绡扔到了地上,骂道:“你没事大半夜带块破布当宝贝瞎跑?!疯女人!”
妮娅见状,屈膝爬行在沙土上,匆匆捡起了鲛绡,抱在怀里,想要起身离去。
然而作为军痞的格莱德完全没有准备放过她。
格莱德揉着眼睛,忽然侧身一挡,说道:“诶?等等,我准你走了吗?”
他人高马大,能够完全将娇小的少女笼在自己的影子里:“你拿着件破衣裳逗哥哥们玩,就不让哥哥们逗你玩玩吗?”
士兵们登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他们兴致十足的盯着少女看,目光淫猥。
“阿玛找我还有急事,我不能留在这里!你们再这样,我阿玛会找你们算账的!”妮娅从这些人的眼光中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慌张抱着鲛绡往后退。
“哈哈哈,你阿玛?”格莱德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大笑道,“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她说她阿玛会找我们算账!”
士兵们闻言又爆发出了哄笑。
因为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少女妮娅是被父亲当牲畜养的,只能睡马厩,吃泔水,当个受人欺辱的草包,她的母亲因为生不出儿子,而被副将常年殴打,最终也只能将这份罪怪到了妮娅头上,无时无刻不在咒骂她,毒打她。
此时,这样恶毒又带着嘲笑的讥讽,像是锐利的刀锋,深深扎在了妮娅的心口。
“别傻了。我们今天就算是杀了你,你的阿玛也只会对我们磕头谢恩,明白吗丫头?”格莱德拍着她瘦弱的肩,将人揽了过来。
妮娅紧攥的手指痉挛到发颤,她也不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推开了揽在身前的壮汉。
“你胡说!”她愤怒道。
格莱德被她这力道推得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他没想到妮娅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劲道,自觉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脸,登时恼羞成怒的骂道:“他娘的,你敢推老子?!你个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