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旬之前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头晕难受得紧,对于外?界的问话格外迟钝,也?就没有来得及回答韩郁辛的问题。
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听到后面那些话。
更没想到,对方有着那种心思。
没想到?不?。牧旬在否定道。
事情其实早有端倪。韩郁辛没有明说,亦真亦假,可如果真想探寻,也?确实有迹可循。只是自己选择性忽略那些暧昧与过度,自私地想要维持这?段关系的微妙平衡。
牧旬感受眉心的温热,感受那委屈与小心翼翼,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掩盖,睁开?了眼睛。
而这?意味着,维持了五年的平衡被打破,原本命名为挚友关系的高塔轰然倒塌。
牧旬看着韩郁辛直起身子,看着那微睁的桃花眼中闪过错愕与慌乱。牧旬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坐起身子,给对方冷静处理的时间。
韩郁辛的惊愕,只维持了那么一瞬间,便强自恢复镇定。至少表面是恢复了镇静。
“什么时候醒的?”他压抑着混乱,如此询问。
“不?久。”
“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韩郁辛继续问。
牧旬没有回话。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剩下的那点冷水喝完,让自己清醒点后这才继续道:“也?许,我?们该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这话可不是个好开头。
薄薄的阴影覆盖上心头,韩郁辛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扬起习惯性笑容:“头疼好点了?实在难受的话,也?不?急着这?一时,明天也?可以。”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他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来面对。
“现在吧。去客厅。”牧旬没有给人逃避的机会。将空了的水杯放下来,穿上拖鞋。
韩郁辛垂下眼睑,到底还是做不?到歇斯底里,只能温和应着:“好。”
牧旬穿件外套走向客厅,而韩郁辛跟在他的身后,如同即将被拉上审判台的犯人。
客厅内,此时安静得可怕。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处,相顾无言。不?久前他们还彼此相拥,宛如世间最契合最亲密的存在,此时却仿佛相隔天堑,遥远
而陌生。
“也?许你有问题想问我?想问什么都可以,我?都会说的。”韩郁辛率先开?口。
都不是会被感情支配而失态的人,倒不?如趁着机会阐开?心扉聊聊,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牧旬没有拒绝,手指轻点沙发,思索自己要问什么。
其实能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为什么?等等等等。
可似乎又没必要。
因为那些都是过去式。都是以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再进行改变。倒不?如……
宿醉的影响并没有消退,还是难受得紧。可牧旬的关注点,却在旁边人的身上。最终,他开?口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韩郁辛眼睫微颤,紧接着,听到牧旬继续说。
“不?要喜欢我。”
说话人的音色很独特,辨识度极高。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以往让韩郁辛沉迷眷恋的,那丝独属于自己的纵容与温柔不?见了,此时只剩下疏离与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