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清和花了大概五分钟时间搞懂赵青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此期间,赵青云始终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所以,你现在不知道你的新作品该写什么。”
“没错。”
照清和总结道:“灵感消失了,思维凝滞了,想法停止了,世界毁灭了。”
“很对。”
“但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添上最后这句世界毁灭了?”
“我的创作生涯死了。”赵青云忧伤地说,“难道这都不值得世界为此毁灭一次?”
“值得吗?不值得吗?值不值得另说,这合理吗?不合理吧?还是合理?”照清和眨眼睛。
“这再合理不过了。”赵青云咬牙切齿地说,“世界应该感受我的痛苦。”
照清和觉得非常好笑,可与此同时又有种酸胀的东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那感觉和在醉哥面前情不自禁的破坏欲不同,更像是被某种过于明亮的东西闪了眼睛。
“不是我要敷衍你,你应该和醉哥谈这种事。他是那种,你提出问题,他就能给出切实可行的意见的人。”照清和说,“而我不是,不过你生什么人气的时候,我能和你一起骂他。”
“首先我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该怎么做。然后,拜托,那可是醉哥。”赵青云梦呓般说,“他像是会因为什么事迷茫的样子吗?”
醉哥是行动派,行动派很少把时间花在犹豫上。
赵青云没兴趣向一个绝对无法真正理解他状态的人倾述,即使他认为朝有酒绝不会给出让他不满意的回应。
给朝有酒可能会给的回应计分,百分制的话,朝有酒的得分应该会在80到95之间。
“我没想过这些。你想得好多啊,真厉害。”照清和说。
“你别说我还真想象过和醉哥说这些的话他可能会怎么回应,他可能会说,‘没事的,谁没有过踌躇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谁都有对自己不满意的时候’,总之就是同一种风格的话吧。”
照清和想了一会儿,说:“我不这么觉得。”
“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我不知道,但醉哥不是会说那些老套话的人吧。”
赵青云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反驳。照清和绕过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手机,看了一圈各色人发来的各种信息。
最近小缘的事情弄得他很多软件上的消息爆满,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太多了。
在无数条充斥着骂声的信息里,似乎有一条尤其短,晃眼过去,用词似乎也很礼貌。
照清和没心情细看,不过屏蔽拉黑时,凭本能留下了几条好友申请。
以后有空了再拉出来看看吧。
赵青云忽然说:“喂,你有什么建议吗?”
“新作品的建议?我也不知道你平时写什么类型的东西啊。你自己没有偏好吗?”
“我什么都写点儿。没有个人偏好。”
“也不缺钱是吗。”
赵青云懒得回这句话。
照清和又一次感觉到那种被酸胀咬了一口的感觉。他沉默了一阵,反过身,问:“这件事没那么重要吧。”
“那什么事才是重要的?生存,自由,信念,亲情,友情,爱情,哪一个都有人心甘情愿地为之而死,哪一个都有大群人写诗赞美。哪一个是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