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伊斯起身洗了个澡,换下一身汗渍的睡衣后一时睡不着靠在床边。
“安妮——”柏伊斯拿过床头柜上的照片。
那是一只白色的长毛猫,它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像一颗剔透的宝石。
为了工作柏伊斯把它托付给一个朋友。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残忍,能够对路边的猫猫狗狗施以善意,也能坦然的对另一种智商可能不亚于人类的生物下杀手。而究其原因,大概是人鱼背后巨大的利益。”
这是柏伊斯在另一本记录上看到的话,在其他的记录中,也偶尔会有几句类似于“它偶尔表现得很像人类”的描述。
一个研究员的日记里写过:“它太像人类了,在手术刀落下之前,我在它眼中看见了哀求,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刀面对的是一个同类……”
“好吧,仅此一次……”柏伊斯自言自语。
真是见鬼,自己居然会对它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研究员的房间里各种药物还是有的,柏伊斯翻出一支抗生素,把它放进外套,再把艾维给的麻醉针也带上,戴上耳塞打开门朝饲养室走去。
奥利尔恨不得柏伊斯一天24个小时都待在饲养室,给了他较高的权限。饲养室的监控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柏伊思只要及时把这段监控换成正常的监控就行。
柏伊斯打开门走进去。
鱼缸里的鱼肉它没有动过,浮在水中被泡的发白肿胀。
柏伊斯站在饲养室的地面上,伸手在玻璃上敲了几下,声音在水中传播,在鱼缸底部的人鱼耳朵微微一动,从下面浮上来。
它身上撕裂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在伤口处的皮肉微微泛白,鱼尾上脱落了不少鳞片露出粉白色的皮肤。
柏伊斯深吸一口气,按下升降台。
鱼缸上方的玻璃打开,它浮出水面,露出半个身体,立在几米处的地方。
柏伊斯把麻醉针拿出来,在玻璃上敲了两下。
“听着!”柏伊斯警惕地盯着它的动作,“我这里有一支麻醉针和一支抗生素,你接下来的行为会决定我先用哪一支。”
柏伊斯右手拿着麻醉针,左手朝它挥了挥:“过来。”
它听话的往前游了一点,但并没有靠的太近。
柏伊斯试探着给出命令:“现在把手给我……”
它继续接近玻璃,将手搭在边沿,半个身体露出升降台,将右手放在柏伊斯面前。
柏伊斯握着麻醉针的手紧了紧,喉咙有些艰涩,他能察觉到它此时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相反的,它现在可以算得上温驯,露出的犬齿被刻意收回去,让它的脸显得有些奇怪,它身上的鳍伏着,在水里的尾巴轻轻摇晃,乖巧的将被拔掉指甲露出血肉的右手放在柏伊斯面前。
“fia——”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柏伊斯却更紧张,他意识到,它能听懂自己再说什么。
那这幅躯壳下,是否同样存在一个拥有智慧和感情的灵魂。
它似乎明白柏伊斯对自己的恐惧,在柏伊斯为它注射抗生素时一动不动,注射完之后便转身跳下鱼缸。
柏伊斯坐在平台上,直到水面重新变得平静。
他试图说服自己停止不正常的想法:“也许它只是一只野兽而已——”
“哗啦”
水面再次被破开,它突然出现,轻轻跃出水面,柏伊斯只见眼前蓝光一闪,它很快消失,在升降台上留下一颗白色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