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萧平衍预想那般,顺利进行。
萧平衍坐在琼玉楼最高?处,等?待封禧将沈裕的死讯带回来?,只这么想着,身上的血都仿佛热了起来?。
他要用?沈裕的血,洗去这么久以?来?强咽下去的郁气。
将那些耻辱一笔勾销。
有人拾级而上,脚步声逐渐临近。
萧平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才回头,却?只听捧壶的宫女撕心裂肺地尖叫了声,跌坐在地。
祁连玉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开,鲜红的葡萄酒在地上蔓延开来?,浸湿绣着龙纹的衣摆上。
他也终于看清,回来?的竟不是封禧。
这样说,也并非全然准确。
成?英奉上捧来?的木匣,其中呈着的,赫然是封禧的头颅。
犹自睁着眼,栩栩如生。
未干的血迹沿着缝隙滴下,与地上的酒液混在一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萧平衍何曾亲眼见过这样的情形,喉咙发出嘶哑的声响,却?不成?音调,整个人抖若筛糠。
而围困沈裕住处的那些私兵,无一存活。
这一夜,仿佛惊心动魄,又仿佛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我看,他八成?是吓破胆了。”商陆亲眼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出丑,如今回想起来?,依旧幸灾乐祸。
为了这一日?,自家公子筹谋不知多久。
他倒觉着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容锦含着微微泛苦的茶水,听完之后,心总算落回原处。
商陆笑完,见容锦的气色依旧算不得好,迟疑道:“姐姐,你?是怪公子瞒你??他并没防备的意思,只是不想累你?担忧,也不想你?见着那样的情形。”
无论讲得再怎么轻描淡写,都改变不了,这是一场满是血腥的杀戮。
沈裕不愿她看见也是情理之中。
容锦不是不明白,可莫名其妙的,心中总不是滋味。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沈裕到来?。
说好要来?,芙蓉园的事情才料理妥当,便来?接她回家了。
沈裕换了身纤尘不染的白衣,面如冠玉,眸似寒星,通身仿佛只有黑白两色。
有风拂过衣袂,恍若超凡脱俗的谪仙人。
唯有腕上系着的那条五色丝线,添了三分烟火气。
容锦提了衣裙,几乎是一路跑到了他面前。
他身上奇楠香的味道格外?重些,只一想,便猜到是为了遮掩昨夜的血气,不欲令她察觉。
她年?纪虽不大,但少有这样小女儿家情态的时候。
沈裕一怔,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如春风拂过冰雪消融:“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容锦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提起,尤其是在见到沈裕之后。她垂了眼睫,勾着他腕上那根长命缕,轻声道:“你?平安就?好。”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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