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赶紧点,秋天正好山上果子多,我还能多摘点,我家闺女最爱吃。”张茂翘起腿,不当回事。当兵时我就是刺头,司令我都敢顶,还真不怕你。
两人自然不欢而散。
公安搜来佘庆丰和孟佑堂手里的存根,去周法天那取东西,老头生气拒绝,孟
佑堂的盒子早就被没收,就是他存的东西给带来的晦气,让他生意再也做不成。
张茂得知后了然一笑,跟他预想的一样,三家斗法真是精彩十足。
大清早状元街上的铺子陆陆续续开了门,小五窜出来,跟隔壁袁奶奶闲聊,边帮老太太摆蒸笼,边说悄悄话,“袁奶奶,昨晚发生大事了,佘庆丰企图在余家入室行凶,被捉了个正着,人现在在公安局关着呢。”
这还了得,老太太被这大消息惊得差点把包好的粿饼掉地上,“好好的大学生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这是为啥啊?”
小五撇嘴,“报复绮芳呗,上次在孔庙让他没脸,这家伙一直怀恨在心呢。”
老太太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拍拍胸口后怕道:“想他出事之后还没事人一样在这条街上逛来逛去,佘家这孙子城府太深了。”
袁奶奶是个嘴里存不住话的,由她的口出,再到来她的小摊买早点的人的耳朵,早上来城里卖货的船还没收摊,佘庆丰的恶行就在龙城传开了。
群众们想起了佘家早前偷谋《酒经》,还有绑架事件,这会连人都敢杀,金、余、佘三大主家现在真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能看明白的都隐隐觉得,这局面总要其中一家彻底落败消亡才会结束。现在看金余两家处于起势,而佘家一手好牌打了个稀巴烂,连最有前途的大学生都废了,情况不太妙。
流言有愈演愈烈之势,随着几十里水路外的一声爆破巨响,余家的善举被县城的广播传颂开,早年积善之家,富贵不忘乡里的好名声又被大家想起。
老人跟小辈讲古,“不说灾年施粥送药,凡是修桥修路,金、余两家从来没有二话,出钱出力,从不施恩图报,当得起大善人。”
“佘家?哼!喝了人家的粥,穿了人家的衣,不照样放下碗骂娘。穷人乍富,腆胸叠肚,你从佘家那些族人身上还看不出吗?”
赵光明以佘家占全城人口三分之一的族人闹事来威胁张茂,并没有发生。
是人都趋利避害,有利可图时当然团结,这几个月打击一个连着一个,主家的颓势明眼人都看得出。大树虽然摇摇晃晃暂时没倒,但猢狲们已经散了大半,自然闹不
起来。
绮芳跟小金两人在天井花树下品茗,茶香袅袅,看起来像两个运筹帷幄的幕后高人,说的话确实像那么回事。
绮芳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要用人民群众雪亮的目光将佘家凌迟。”
小金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把他们全部掀翻到玉春江里。”
以茶代酒,走了一个,相视一笑,还没完呢,再接再厉。
官凌渡暗礁被炸之后,过往的船主反响热烈,消息传到省里,书记和市长被点名表扬,赶上市里开月度会,来参会的就见市长面带喜色的进门。领导高兴格外好说话,提前半小时各项议题全都审议完。
公安局长向市长递了份材料,市长带笑的脸看了材料之后立即转阴,看了赵光明一眼,其他人莫名其妙,赵光明政绩还行,平时在领导面前挺得脸的,这是干了啥?
赵光明后悔死了,他虽说过不再管佘家的事,但亲侄女苦苦相求,想到被抓的不光是佘家未来的希望,同样也是赵家小辈里出类拔萃的,这些天没少在上面活动,企图影响张茂和他老领导,还没等活动出结果,没想到这老匹夫倒提前参了他一本。
市长看完材料,传给右手边的秘书,“大家都看看,我先不说龙城余家体谅市里财政困难,主动捐钱为咱们整治官凌渡的事。
你们从大局考虑,咱们市紧邻省城,多年形成鲜明对照,经济一头一尾,一想起我们历史上的辉煌,再看看现在的落后,我晚上觉都睡不着。
这次我在省里开会,领导再次强调,经济发展现在是重中之重,说我们市有底蕴,一定要早日摆脱落后局面,我们的底蕴在哪?我们的底蕴就在余家这种百年酿造世家身上,百年家族现在刚重新焕发活力,就被人图谋伤害,怎么不让人寒心?经济还搞不搞?”
在座的看稿子快,很快一屋子人都了解了内情,看向赵光明,带着不认同,你手伸得也太长了。
市长点名道:“赵光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龙城佘家是姻亲,这里是不是有你从中作梗,才迟迟结不了案?”
赵光明立即表明态度,“市长我没有,我支持严办,回去我立即督促公安局结案,绝不拖延。”
市公
安局长面露讥讽,开会前还上蹿下跳,要给侄孙脱罪,哼,这会割席倒是干脆,也是个头顶乌纱大过天的官迷。
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看完材料提了个意见,“市长,我看这份材料里还涉及龙城的另一个家族金家,金家的孙子寻回家族秘宝的目的是重振家族酿酒业,您以前在外省工作可能不是很了解内情,这金家当年号称“金半城”,这个城可不单指龙城,而是我们整个地区,那可是徽商中响当当的家族。
金家孙子既然有魄力重振家族事业,我们应该大力支持,可我听说金家现在还没平反。”
市委和政府是两套班子,作为金敬攸的老友,他总算不负所托,抓住机会提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