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了保管生意。他原先在沪市弄回来的保险箱没被当废铁卖掉,还好好的,我把东西存到他那,存票一撕两半,你我各执一半,同时来取东西。但有条件,十五天内,我必须亲眼见证你把事情解决,超过十五天,我这个持有人可以独自把东西取走。”
佘庆丰磨了磨后牙槽,心说这个孟佑堂脱去书呆子的外皮,就是一个思路周全的阴谋家,选的这第三方保管人真是妙极了。
周法天是龙城为数不多不会被佘家势力影响的人。作为开票号的跟金家一样没少被佘家整,侥幸活了下来,老爷子最恨的就是佘家,佘家想去抢走他保管的东西,几乎不可能。
两人的密谋,虽然有杂音干扰,但还是被楼外河面小船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不但现场监听,大耳朵录音机也被拎了过来,将听来的内容全部录了下来,虽然传来证据公安办案采信的不多,但作为间接证据,聊胜于无。
佘庆丰的那句“如你所愿”成功将金镰侃激怒,与佘家仇又添了一比,你给我等着。
绮芳见他又要开始变身,推了他一把,赶紧让他回神,“为这种人生气,多不值当?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生气,何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下,咱们接下来就将计就计,好好玩玩他们。”
绮芳的话很管用,马上要化身嗜血暴龙的小金立即消了气,虽然脸色还阴着,自信地向绮芳保证,“你放心,就算不占先机,我也能护你周全。”
绮芳俏脸含笑,“我信你。”
全身心的信任,让小金脸上最后一点阴云消散,雨过天晴,黑眼珠露出算计的光芒,“我要先来个完璧归赵,再来个引蛇出洞,最后来个一网打尽。”
这才是酷帅霸气的小狼狗吗。
船上还有绮芳的大哥和刘双志,作为亲大哥,余凌霄最关注这场对话有关妹妹的一切,孟佑堂刚刚还是没有说出,他为什么恨绮芳,这让他难受极了,“芳芳,你再想想,以前得没得罪他?”
孟佑堂坚持让佘庆丰亲自动手处置她,这点有意思,让人不能不多想。绮芳没法把猜测情况告诉大哥,再次否定,“我真没得罪他。”
暂时弄不明白不要紧,总有弄明白
的一天。夜长梦多,将《酒经》完璧归赵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提到周法天,在余家开小会的众人都有些愁眉不展。
这人世纪初生人,年轻时在上海滩外资银行做小职员,头脑灵活,善于抓住机会,升迁不断,最后成了大银行的经理,民国时一跃成为大买办,后来战争来了,他买办做不成,回乡开了个小票号,龙城相对太平,生意没怎么受影响,他经验足,拆借业务做得有声有色。自称他的票号承袭瑞士银行传统,钱财不问出处,最是可靠。
他现在年龄大,脾气怪得连余友渔都甘拜下风,想要用佘家对他的迫害说动他,估计很难。
余友渔老两口早年跟周法天打过很多交道,余友渔死看不上周法天眼高于顶,恨恨道:“哎呦,这人当了几年买办,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派头摆得老足了,成天小赤佬不离口,看不起咱们乡下人。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老头还表示当初要不是有事耽搁,早就想找人把他揍服。
周莲漪也补充,“周法天媚上欺下,屁的瑞士银行传统,他手里那些长期无主的东西,最后不都归了他自己腰包?”
媚上欺下好啊,绮芳和小金对视,两人现在越来越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了解对方的意图,小金笑着冲绮芳示意,让她开口解释。
绮芳笑容慧黠,“把盒子拿回来说简单也简单,个人开办大额的财产保管业务现在属于灰色地带,以后肯定要被管的,周法天不是媚上欺下吗?那我们直接请来上级的管理部门让他媚一媚。”
小金的兄弟们反应也快,三虎哈哈笑,“那个秃头亮他三儿子,正管,及时雨啊。”
金秉章的三儿子金敬攸确实办事,收到小金的请求,自己不便出面,安排了负责金融监管的朋友出面,第二天上午就敲开了周法天的门。
老头正用老式唱片机放西洋曲,在院子里闭着眼转圈圈,重温大上海舞会的旧梦。
还跳啥华尔兹,被监管找上门,老头现在跳江的心都有了。
好在他业务刚刚开展,替人存取的财物不多,监管部门网开一面,暂时免去处罚,但存单要收缴,保管的物品要集中清点之后再返还。
周法天见返还的财物里少了孟佑堂的东西,说是违禁物,直接没收。他收存的东西说是不看,其实事后都会私下清点一番,当初看那东西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只想看热闹,懒得去管。
老头转了转依然灵活的小眼珠,决定先不告诉孟佑堂。
三只盒子,完璧归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