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芳想想也是,好像自己想多了。
余泽湃经女儿提醒,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年我们全家被赶到集古村,我作为家里的壮劳力,修水利这种活都是我出工。”
手指向右手边一条山谷,“现在算起来也有好些年了,那年天跟漏了似的,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雨,江岸的堤坝还好,就是泥石淤塞了山上泄洪的水道,在这附近形成了一个堰塞湖,如果不及时清淤泄洪,山下的村子就危险了,革委会经过研究,找了一处山谷开山,将堰塞湖的水引到玉春江。这一处就是当年开出来的泄洪水道,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呢,虽然山体大部分是炸开的,土方需要人力清除。当时为了抢时间,差点没累死我们这些出工的。”
“原来如此,果
然那一片的树要矮小一些,树矮固水能力就差,不光是当年泄洪泄下来的泥沙,这些年雨水的冲刷,玉春江这一段的河床都变高了,江底泥沙多,所以江水更浑浊。”绮芳顺着父亲的思路说道。
“呀!”小金突然惊叫一声,罕见地喜形于色,“水文记录只有近几年的,再久的都在前些年毁了,教授还真把这条新开的山谷给忽略了,多亏今天余大伯过来,要不我们还要继续做无用功。”他突然找到症结所在。
余泽湃面露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金抬手指向后开的山谷,还有那棵做标记的迎客松,对其余几人说:“泥石流的推力有多大,我不说你们也清楚,当初一整个堰塞湖的水倾泻下来的推力又有多大,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迎客松的位置跟泄洪的水道在一条直线上,水下的箱子受到推力作用,肯定能大移位。至于移动到哪里了……”
绮芳调动视线,把目光对准了迎客松所在石壁下方长满了芦苇、芦蒿等水生植物的泥沙淤积地。“从方向看,泥石流的推力最终被石壁挡住,泥沙被截留,我们的箱子难道在那片泥沙下面?”
金镰侃回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处石壁突出了一部分,把上游的水流阻挡住,要不那里根本固不住沙土,水土多年的作用,形成了一个小浅滩,箱子被浅滩固定住的可能性很大。
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点好消息,余泽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朗声笑道:“这和大多数阴沉木的发现是一样的道理,你爷爷买的那根阴沉木就是当初在河岸边挖沙子的人找到的。”
金镰侃用眼角瞄了瞄绮芳,心说吴老头还真灵验,小瓷瓶这条龙鲤确实能带来幸运。
绮芳也抬起睫毛扫了眼金镰侃,又来了,看她如看唐僧肉。
她还真没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有经验的大人们都在身边,金镰侃早晚能发现那条后开的山谷,只不过时间早一点还是晚一点而已。
保险起见,刘双志立即出发去省城,征询教授的意见,教授引用牛顿第二力学定律,列了个复杂的公式计算了一通,得出结论,东西埋在浅滩下面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
石壁突出的部位不大,能
困住的水土有限,这省了他们很大力气,如果面积过大,他们得出动挖沙船把浅滩翻个底朝天,费时又费力,而且动静闹得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像现在这样,沛林下水兴许就能有所发现。
过了几天等沛林去医院复查之后,确认可以下水。大家摩拳擦掌把目光移向迎客松下的小浅滩。
三虎在沛林下水前捏了三柱香,虔诚地往四方拜了拜,“各路大神,请你们保佑我们,这次下水打探一定要有好消息。”
小金瞥了他一眼,开口跟正做准备的沛林说:“你跟绮芳握下手。”
沛林,绮芳:“……”
见两人没反应,小金主动上前把两人的手交握,晃了三晃,沾点龙鲤的运气,今天肯定有收获。
这人的神经病已经快到晚期了,绮芳白眼都懒得翻。
沛林憨憨地摸摸头,一头雾水地潜了下去。
因为今天抱的期望较大,绮芳、小金、双志还有三虎没开口说话,静静地盯着浮标,等待水底的消息。
没让他们等太久,这次沛林上来得很快,人一从水面露头兴奋地小声道:“找到了!找到了!我看到夹在土层里的一个箱子的一角。急着上来告诉你们,等着哈,我再下去找找。”
大家高兴极了,连金镰侃都弯起嘴角。
三虎的虎躯一抖,兴奋地哇哇大叫,“大神显灵了!”
小金纠正,“是吴老头显神威了,你别忘了找人去山东给他弄几只北方的大个蛐蛐回来。”
三虎正纳闷,不是没找吴老头算方位吗,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这时有船路过,船上的人探出头,问几人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