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不悦的,盯着姗姗来迟的新雨。
乐阑珊的那副表情,就差——横眉冷对干夫指了。
光是她一个人,愣是用眼神,就搞出了“干军万马”的奔腾气势。虽然她眸子中的恐吓与震慑,在新雨瞧来,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校书,奴婢刚刚在舍外……给您缝制衣袍来着。”
颇是夸张的擦了擦汗,在乐阑珊即将发怒的前兆之下,新雨很有眼力劲儿的,递出了一件,颇为朴素的衣衫出来。
“奴婢想着校书,要去见守孝的薛家公子,就觉得您平日里穿的的衣衫,有些过于的……明艳了些。
故而——便擅作主张的,想要帮您赶制出一件,素雅些的衣袍出来。”
乖巧的低下了头颅,新雨眼眸中的心思,因着她低垂的眼帘,愣是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其他情绪来。
长长的沉默,又一次的传了出来。
直至过了良久之后。
在新雨的脑袋,低到即将快要……脱臼之时,轻拍桌子的声音,终究是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这次……你做的很是不错!姑且收拾一下。同我去薛家一趟。备好帖子!越华丽越好!”
将早已写好的字条,推到了新雨的面前。拿乔了足足有一刻多钟的乐阑珊,很是满意目前她这个……唯一仅剩下来的,小丫鬟的表现。
“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轻微的抽了抽嘴角,对此拜帖,并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新雨,还是乖巧又听话的,退了出去。
须臾。
一辆马车,便从勾栏的方向给驶了出去。而本应是灯烛辉煌的,风花雪月屋舍里,却是变得一片漆黑。
眼瞅着大晚上的,居然出来送拜帖的乐阑珊,以及她手中那有些过于华丽的拜帖,新雨的嘴角又一次的,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得了!这一次挨骂的,估摸着又是她了。
心有戚戚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长长的轻叹了好几口气后。
终于在心理建设上,做好了充足的挨骂与挨揍准备的新雨,在马车停下来的间隙,便颇有种赴死心情的,跳了下去。
不断地在心中,给自己打着气。新雨勇气十足的,走到了门子的面前。
再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她藏在大袖之中的手掌,都被指甲印子,给抠红了好几处。
果不其然,她首当其冲的,便遭到了对方的……鄙视与白眼。
就这样厚着脸皮的,等在了那里的新雨,愣是顶着巨大压力的,亲眼看到了门子,转身走进了大门内。
有些无措的抠了抠手指,在她左等右等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后,就连坐在轿子中的乐阑珊,都有些……坐不住了。
即便是拿后脑勺对着马车,亦可以敏锐的感知到校书那,凌厉的眼神之后,新雨假装瞧不见的,愣是杵在了那里,并……一动也不敢动。
约莫……又过了有半盏茶的时辰。
紧闭起来的大门,又一次吱呀的开了起来。
客客气气的,冲着门子笑了又笑。终于!在她主动的,又递上了一锭银子之后,对她爱搭不理的门子,才终于开了口。
“你们且回吧!今儿个……咱们公子没空。”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门子很是尽职尽责的,又杵在那里,并站起了岗来。
陪着笑脸,又朝着对方行了一礼之后,眼睛已然饱含了泪水的新雨,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转身下走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