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是哪里?你最好老实点,一五一十清楚!”
昙生想了想,了个最远的地方:“上沪。”
文书在刷刷记录。
——“在上沪干什么?做什么生意?”
昙生:“先卖酒,后来亏了,就四处找活儿干。”
陈平看着他,明显不信,“你在撒谎。”
昙生:“有什么证据我撒谎?”
那些年混乱时期,生意砸聊多的是。有人连命都丢了呢。
旁边那国字脸沉着脸道:“你不要狡辩,我们会把这些事都调查清楚,所以希望你的每个字都是真实的。”
昙生:“我发誓,我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那你做什么车回来的?”陈平冷声问:“从哪里经过哪里,都交代清楚。路上遇到什么人,住在哪个地方?”
昙生无语。“那可就多了,有的我也想不起来。”
国字脸一拍桌子,喝道:“你老实点!想不起来也要想!”
昙生无奈,只好随便编个理由,“在路上遇到车就坐一坐,遇不到就步行,晚上要是遇到好人家就能借宿一下,遇不到,我就在草垛里睡一晚,至于在哪个地方哪个路段,我确实搞不清楚。”
陈平和国字脸听到这个解释,都是一脸铁青。
又问了很多问题,但都被昙生挡回去。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
国字脸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我们还要向上方汇报,等弄清楚,你才能洗脱嫌疑。”
昙生站起身:“好。”
从大院出来,他走走停停,忽然看到路边有个满身脏污的乞丐蜷缩在地上,正被一群孩子围着丢石子。
孩子边捡石头砸他,边哈哈大笑:“疯子!狗崽子!大傻子!”
那人瘦骨嶙峋,也不知道还手,只抱住脑袋缩在地上呜呜哭泣。ъiqugetv。
昙生皱皱眉,走上前:“你们干什么?”
几个孩见是一个穿中山装的来了,立刻一哄而散。
昙生站在那里看了看,转身便走。
如今这种情况,多的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他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了许多。
“昙生!呜呜呜,昙生……”
一道声音从后面追来。
回头一看,是那个破衣烂衫的流浪汉,正跌跌撞撞向他跑来。
昙生好奇这人谁,便驻足仔细查看。
流浪汉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嘴里呜呜哭泣:“昙生…昙生…我饿…好饿…”
这下昙生看清楚了,原来这流浪汉竟是刘金宝,地主刘添寿的独子,那个傻儿子。
“昙生我饿…”金宝一遍遍喊饿,枯柴般的手指紧抓着昙生衣袖不放。
昙生闭了闭眼,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低声道:“别喊了,跟我后面。”
着,撸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金宝似乎听明白了,也不在纠缠,慢慢跟在昙生后头走着。
昙生与他保持五米距离,俩人来到偏僻处。
昙生回头问:“你住哪里?”
金宝瘦弱的脸上已经没有当年的稚气,但懵懂的眼睛还是那么单纯无害。
“住…住路边。”金宝心翼翼回答,脸上露出欢喜神色,一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