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就像实质的利刃,反倒是割在自己的心上。
尚嘉嘉眼眶隐约有些发热,可是她当做恍然不觉,反正她麻木的心又感受不到痛的。
然后她的脸被捧了起来,徐见鹤的声音像是深尚的风,空灵轻幽。
“下次说狠话的时候,记得不要掉眼泪,这样我才会当真。”
第五十三章
徐见鹤的指腹在她脸上擦过,尚嘉嘉怔然的看着他。
不知为何,尚嘉嘉鼻尖突然涌上酸意,眼泪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从眼眶掉落。
徐见鹤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
“对不起,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我失言了。”
尚嘉嘉觉得自己又要疯了,脑袋里的情绪分成两半在撕扯。
一半浓烈滚烫,一半木然无觉。
“我对你不好。”她抵死忍住抽噎,“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你不是一向最会权衡利弊的么,我理应是你舍弃的第一项。”
话落,逼仄的防空洞没人说话了。
洞外狂风还没有过去,木板脆弱得下一秒就能破开,将他们卷出去撕成碎片。
尚嘉嘉在这沉默的空隙里出神,干脆就让他们一起死在风里。
风会将他们的血ròu融在一起,四散在世界各个角落,真正的不离不弃。
过了几秒钟,徐见鹤的声音响了起来,沉沉的在这个洞里回荡。
“我酒精过敏,滴酒不能沾。”他说,“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喝醉麻痹自己,只能时刻清醒的反复品尝着失去你的痛苦。”
这是尚嘉嘉听到徐见鹤,除了演讲之外,说过最多的话。
她听得认真,甚至忘记了哭泣。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只当时间和距离是横隔爱意的罪魁祸首。”
失血让她脑袋昏昏欲睡,尚嘉嘉靠着徐见鹤,眼睛微阖。
“于是我每天都在后悔,在假设。如果我没有出国会怎么样,可人生不是数学题有假设,也不是化学实验,能重复无数次实验得出真知。”
徐见鹤语气真挚得深情:“但你是我可以用一辈子去攻克的难题。”
许久没有声音,徐见鹤忐忑的低头。
却发现尚嘉嘉睡过去了,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紧扣在一起。
等尚嘉嘉再次醒来的时候,风暴已经停了。
木板被推开,外面难得一片晴朗,那一方角的天空湛蓝,万里无尚。
阳光在丁达尔效应下,在洞里投出一道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