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大傻子,到头来,讨厌的人,是自己欠了他。
痛恨的人为自己付出了所有,甚至是生命。
而他自己,则活在别人营造的假象内,痛恨着并不存在的一切。
“父亲……”
时隔百年,再唤出这两字,不复幼年的娇憨,愉快,反而无比沉重。
明明是讨厌欺瞒,此刻他的心却疼痛的无以复加。
“父亲……”
偌大的庭院中,寂寂无声,只余他一声又一声的低喃,似忏悔,又似怀念。
君陌邪在院中跪了三天三夜,叶卿亦陪在身侧。
在这期间,一直没人来打扰他们,有可能是被福伯阻拦了。
“君陌邪,”
叶卿看着像尊雕塑一动不动的背影,忍不住上前,在触碰到他冷硬的背脊时,缓缓跪在了他身侧。
她试图去将他扶起,却遇到一股反抗的力道。
叶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趴在他耳边,柔声安慰。
“君陌邪,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她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汲取他温暖。
男人趴伏僵直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他缓缓抬头,以往幽暗深邃的阴谋,此刻却带着不正常的热度。
叶卿被他灼热的面颊惊了一跳。
他发烧了!
她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一把抱进怀里,灼热的气温喷洒在她耳畔,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助与害怕。
“卿卿,卿卿……”
叶卿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声音又软又柔,“我在的,君陌邪,我会一直在的。”
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安抚他,直到怀中男人没了动静。
他晕过去了。
叶卿又是一惊,她将人扶起,跪立许久的膝盖早已麻木,她步履蹒跚地扶着君陌邪,打开了时空门。
在离开之际,她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银杏树,那里似乎有一位相貌英武不凡的男子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卿礼貌地点点头,态度诚恳而认真地说道,“您放心,我会陪着他的,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虚影似欣慰的点点头,叶卿见此也不再逗留,随即带着君陌邪消失。
偌大的院中,只余那一株高大笔直的银杏树静静伫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