荪歌关上窗户,长眉一挑,凝望着项荣。
项荣眸光顿了顿,看向眼角眉梢都透着从容不迫矜贵优雅的昌平君,呼吸微沉,半晌没有说话。
他想劝昌平君叛秦归楚,昌平君何尝不想劝他叛楚归秦。
楚国没了项氏一族的将领,就如豺狼虎豹没了尖牙利爪。
“八百年楚国,不会亡。”
“楚国不亡,楚人的脊梁也绝不会断在秦军的剑铍弩箭之下,项氏一族宁战死也不卸甲叛国。”
“这是项氏一族刻在骨子里的荣光。”
“就如昌平君所言,蠢货才会这般天真的在秦王敬您信您的情况下劝您与朝不保夕的楚国命运与共,倘若秦王对你的信任出现了裂痕呢。”
接连受挫下,项荣终于露出了狰狞凌厉的一面。
荪歌掌心一拍水汽弥漫的窗台,柔和的神情顿时紧绷,望向项荣的眼神骤然变冷,周身的气势也发生变化。
“粮草?”
“你们要动粮草。”
秦王嬴政将他徙于郢陈,一为维稳,二为粮草。
项荣被荪歌忽然直白的问话惊了惊,表情微变。
还不得项荣回答,荪歌通身的气势又尽数泄去,语气平平“本相的反应,项将军可还满意?”
“能动的了粮草,是你的本事。”
“能护的下粮草,是我的本事。”
“项荣,本相最讨厌被威胁了!”
“你最好活的长久些,亲眼看秦王嬴政与本相是如何君臣相得互信不疑的。”
荪歌不动声色的抬手,一巴掌拍晕了项荣。
遇到她,是项荣的福气。
这辈子,项羽也是有爹的孩子了。
项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荪歌似有话说,却只是叹了口气,将所有未尽之言都融进了那一口气里。
说什么也无益。
天色渐渐灰暗,荪歌走到案前的烛火旁,点燃,暖色的光驱散了秋雨带来的寂寥。
时间倏忽而逝。
李信与蒙恬兵分两路,相距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