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灯坏了,黑黢黢的,只有逃生通道的绿色标志亮着,绿油油地照在周时和朴秋脸上。阴森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在脚底盘旋,冷得只穿了条过膝长裙的周时忍不住剁脚。
“两年足够改变很多事了。”真到对峙的时候,她心头仍然泛起酸涩。
“……你想要什么?”朴秋闭了闭眸,直截了当地问。
这一幕仿若十年前,周时从大床上醒来,抱着被子,耳根通红却在和朴秋谈条件的时候,周时晃了晃神,压抑下心中那点不合时宜的苦涩,她叹了一声,温柔的声音像是秋天缓缓下落的黄叶,脆弱得一捏就碎。
“我跟你十年了,当初合约签了五年,五年前你说不是时机分开,再缓缓,这一缓就是五年。”周时忍着鼻腔的酸意,尽量让自己不漏怯,微重的鼻音在楼道间的风声里听不真切。
“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她话音落下,朴秋没有接话,两人无言地在楼道中对视。没有人来催,她们俩便默契地谁也不开口说话。
“我能知道原因吗?”朴秋问道。
“合约结束,各奔东西,还需要别的原因吗?”
“现在结束合约对你没有好处,如果没有别的原因,我不相信你会现在提出结束。”朴秋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不是所有的事都要有好处的,朴总,十年了,我也该为自己活一下了。”周时心中的郁结如同毛线球,扯开线头,随着话语滚出去,逐渐减少,说到现在,已经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自己而活,”朴秋复述一遍她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这十年你过得不好吗?”
她自认为他们这段感情非常稳定,她不需要爱情,和周时是利益交换。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圈里还是带回家见家长,周时都表现得非常好,乖顺温柔。
朴秋非常满意,哪怕是分居以后,逢年过节周时都会跟她一起回家,易感期随叫随到,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所以她以为周时只是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了。
“哪有,”周时笑了起来,“总的来说还行,但我不想继续下去了,这次节目我会继续录完,录完以后我会收拾掉以前家里的东西搬走,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公开吧。”
她站直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中展颜一笑,朴秋非常熟悉她的笑容,自动在心里补足了周时笑容的细节,与往日并无区别,像是无数多个日夜。
“那就这样了,朴老师,晚点录制现场见。”周时礼貌地鞠躬点头,一如十年前刚在一起的时候。只是时过境迁心境变化,她不再是刚出道的小明星,朴秋也不再需要一个人替她挡掉不必要的桃花和催促。
现在就是最适合分开的时候。
周时出来时走廊上好几个人,沈意书靠在季向雨身边,面前是个拿着本子的演员,一脸崇拜地望着季向雨。
路过时周时朝她们点点头,自然地走了过去。
小演员同样认识周时,都是圈里人,搭过几次戏,小演员回头时很自然地问:“周老师,没和朴老师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