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敲了敲对面的门,果然没有人在。打了电话过去,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气息有些不稳,“喂?”
“你不在家么?”
“不在。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
“和朋友玩呢。”
“结束后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这就回去了。你好好睡觉吧。挂了。”
傅晨非觉得江帆似乎有些冷淡。
绯色门口,张晨把江帆扯了出来,过程中接了傅晨非的电话。傅晨非不懂江帆突然间的冷淡态度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这已经是江帆尽力克制下的结果。
“真以为自己进了傅家的门还能继续当少爷?外面谁不知道你他妈就是傅家养的狗?”
“傅晨非这两年在床上是怎么玩你的?现在怎么?玩腻了不给你钱花了来这卖艺?”
“债都还完了还不离婚,你他妈给人家当狗还当出感情了?”
李子丰的谩骂潮水一般漫过他。给人家当狗还当出感情了。这就是他的现状么。所以别人真的都
这样认为么。
在手机上“傅总”的来电显示亮起来那一刻,像是给胸腔里的火泼了一车汽油,刹那间烧得轰轰烈烈,烈焰往四面八方蹿,烧了个无边无际。
“江帆?”张晨小心翼翼地开口。这种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江帆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性子,最讨厌被人看热闹。他甚至害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就被会江帆抓来泄愤揍一顿。
“没事。回吧。”但却没有,此刻的江帆冷静和淡然像是张晨没认识过他。更引起了张晨的警惕,他刚要再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江帆打断他,“我自己回去。你不用管我。”
“行。”张晨看着江帆随手招了辆路过的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有些时候,哪怕是朋友也不能抚平对方最深的伤痕,甚至只有无能为力。
傅晨非等了快一小时,门口才有了动静,傅晨非走出来,江帆正在开门。
江帆听见有人从对面出来,他知道是傅晨非,把头低了低,下意识压了压帽檐,庆幸临走的时候借了店里小服务员的帽子。
“回来了?”也许是因为那条朋友圈让他不安,等到了江帆回来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深更半夜还堵在人家家门口,只好没话找话。
“嗯。”
“明天去试一下那套西装合不合适吧?”
“我不想去了。”江帆背对着傅晨非,低着头说。
“那你好好休息吧,改天有空再说。”
“我说我不想和你去参加婚礼了。”人类总是这样健忘,轻易就忘掉了那些讨厌的事讨厌的人。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仍然无法面对,他不想再听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不想再被那样的眼神打量。
今天一个李子丰。婚礼上不知道有多少个“李子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