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礼貌中夹杂着作死,没人能比得过季时。
季时身上还缠着水流,脸颊泛了一层红润水光。衬衫被水流勒得透白,倚靠在墙上,睫毛和额前发丝还滴着水——
处于弱势,嘴唇里还能坦荡荡骂出脏话来。
小孩儿:“……”
“区区……区区凡人,也敢对本王不敬?”小孩儿仍然虚弱,从唇缝中吃力地吐出了几个字后,修长手指蓦地收紧。
水流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从季时脸上擦过。
“啪!”
季时被水流抽得微微侧过了脸,左脸上泛了一圈绯红。湿漉水滴从睫毛上流过,划过了泛红脸颊,流到了脖颈。
小阎王冷声:“放尊重一些。你到底是谁?”
季时十分礼貌:“您爹。”
小阎王:“……”
禁锢着季时水流明显弱了下来,到了可以挣脱程度。
不知是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还是纯粹被气。
季时面色如常:“你刚才在找神泉吧?”
这二字似乎尤其重要,小孩儿一顿:“你知道……在哪里?”
季时:“看看你身后。”
小阎王漂亮眉头一蹙,就往身后转过头去。季时趁着他回头那一瞬间,抓起了一旁大号金毛专用飞盘。
“咚”地巨响,手起刀落。
小孩儿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周围雾气散开,待一切恢复如常后,季时才转了转手腕,撑着光滑地板缓缓站起。
他脑袋里还轰轰作响,刚才一切在脑海里翻滚了十遍,从模糊到清晰,渐渐地有了轮廓。
……靠。
他想,这次好像真他妈是惹上了不得了事。
一句话两个脏话,这他妈绝对他妈是他情绪波动最他妈大一次。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向了墙角。
昏睡小阎王躺在浴缸中,湿润黑发映衬着他有些苍白面容,嘴角被咬破而出血像是白雪中红梅一样鲜红。
季时垂了垂自己老腰,三下五除二把他破烂古装给扒了,又把他按在温水里冲了个干净,随便拿了一件旧衣服套他身上。
等搞定了这一切,他把小阎王给拖到了沙发上,拿了几个床单给卷成了麻花——
然后把人给捆得严严实实。
“这下看你还怎么折腾,”季时累得大口喘气,“你爸爸我,绝不认输。”
·
轰隆隆雷声。
淅沥沥暴雨。
遍地喊声和几乎要冲上云霄火花似乎还在昨天,在耳边哀嚎与妖物狂暴而又撕心裂肺吼声,在耳边轰轰作响。
视线之中,最后留下或许是逐渐开明天空。
而天光之外一切却已经不得而知。
“敖真,你……之后……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