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成亲之前新郎和新娘不能过多地见面,所以顾徵回到魔界来找卿卿的时候,她自己整个人都很震惊。
卿卿一个人披着厚重的毛毯,把屋子里用红萝碳生火,生得暖洋洋的趴在床上睡觉。
她实在是太困了,这些日子以来顾徵没来,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清闲,忙着在魔界搞社会主义教育和宣讲,还要忙着挑选结婚用的东西。
卿卿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在这样高强度的负荷下,换谁都受不了。
她在魔界一向荒唐惯了,所以屋子里搞得和人界的冬天一样也没人会怀疑。
卿卿第一次觉得荒唐的小暴君这个身份还挺有利的。
她在殿内午睡的时候,顾徵走了进来,这次他不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因为卿卿的缘故,魔宫上下他现在可以自由出入。
午后日光充足,卿卿的床边放了一只白净素雅的瓷瓶,里面还插了一支梅花。
梅花淡雅的香气和恬静的少女相得益彰,扶桑见到顾徵进来,下意识地想去通报卿卿,却被少年拦住了。
他淡淡挥手示意扶桑不必,扶桑见到这样也没说什么,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顾徵坐在卿卿的床前,未发出任何声响,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她,恍若回到了在上个幻境之时,他诱骗她进伏魔阵之前那几天的光景。
卿卿睡着的样子,像一朵春睡的海棠。
那几日里面,他们也是难得安静的坐在一处,卿卿也会睡得这样安静。
他不忍心把卿卿唤醒,手指在空中描摹着少女姣好的容貌,唤来画卷,用笔绘出她安静的睡颜。
顾徵从不相信感情,在和卿卿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患得患失,他想,要是自己降服了魔界,成为了这天下共主,那面前的人怎么也跑不走了。
只有捆在身边的东西才最可靠,这是他从小就意识到的。
只有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他才能把握住所有他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东西。
等到他把一切都处理结束,没有人会对卿卿魔的身份产生鄙夷。
顾徵心里清楚得很,天帝现在之所以答应他和卿卿成婚,怕也是想利用自己降服魔界。
但他将白曦若困在宫中,也不知是不是想牵制顾清和自己。
事已至此,绝无转圜的余地,顾徵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卿卿又做了噩梦,这几日连绵不断的噩梦让她的精神每况愈下,午后温暖的阳光都不足以抚慰她。
少女揉了揉眼睛,从卧榻之上翻了个身,刚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的少年,她在心里直犯迷糊,问系统道:“狗儿子怎么来了?”
系统没好气的道:“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在睡觉,要不要我给你复盘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卿卿忙道:“不必不必。”
她方才的噩梦做到后面就没再做了,仔细想来,睡梦中有一个人的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紧皱的眉梢,有些冰凉的触感。
除了狗儿子大概也不会是别人了。
怪不得她这个觉睡得格外的长。
但梦里发生的事情就像真的一样,虽然醒来时记不清楚梦的内容,但那种痛苦仍然让她余悸未退。
顾徵见她醒来,将手中的画收了最后一笔道:“你醒了?”
“嗯。我今天睡了个好觉。”卿卿道:“前几日总是做噩梦,但今天或许因为你来了,就没再继续做噩梦了。”
她没问他为什么来。
卿卿最近是很开心,她想虽然结婚很痛苦,但是如果能成功攻略狗儿子,那他也可以回家。
只是没想到成亲会这么辛苦。
顾徵身体微僵,他刚见了夏石,诓骗了他。
想必用不了多久,夏石手下的人会被他借着这次成亲的机会彻底消灭掉。
他也是因为这件事,特意来的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