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徵冷着眼看她,而后开口道:“你若是心疼,这柄伞不给我就是了,没有必要这个样子,我又不是非打这把伞不可,就算我死了,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毕竟在尊上心里,我只不过是你奴隶罢了,不对吗?”
少年说这句话时候还带着刺,小姑娘,明显听得出来。
他怎么这么会抬杠?没把卿卿气笑了,她把伞直接塞到顾徵手中:“我刚才那样说,只是不想让你浪费东西,而且我们两个这么大人挤在一把伞下面,也未必放得下,你以为我是嫌弃你吗?”
这句话说完,卿卿也觉得有些尴尬,她道:“既然你这么想让我训斥你,那我就以魔尊身份命令你,赶快自己打伞,别再浪费伞了,不然我等会儿揍你。”
她这样说,顾徵没再说话,接过伞,将漂亮伞撑开,伞柄是上好绿竹做,他抚摸着伞柄,有一瞬间呆愣,而后将眸子中情绪又重新隐藏回去,他道:“我知道了。”
顾徵身上伤还没好透,他之前为了和魇妖搏斗耗费了极大灵力,本身他就已经被锁灵镯强行锁住了灵力,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选择突破禁锢又失败,受伤自然可想而知。
更何况,他又直接用手去拿了惊雷,卿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心情。
只是顾徵在这一路上一声也没吭,一句疼都没叫过,卿卿想,也是,在魔界地牢锁魂钉没入皮肉之时,他都没喊过疼,更何况现在。
卿卿伸手,从怀中掏出霜雪盏,将自己灵力置入其中,她耐心开口道:“你别怕,我只是——”
她只是想救他。
对于顾徵来说,卿卿实在是个奇怪人,她有时候会讨厌他,训斥他,可是厌恶到极端鞭笞,却总会留下几分情面。
在外人面前,她从不会给自己尊严,可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候,她又总是会流露出这样温情模样,实在让人费解。
沈绾盈总会死,他并不着急,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目前现在还等得起,作恶多端魔也理应被消除,魔性本恶,更何况她是给了自己无限屈辱人,更不能留下她。
少女美目流转之中,顾盼生辉,她轻声笑了一下,把手搭在少年肩膀上:“我来为你疗伤吧。”
顾徵转过身子,少年嗓音冷清而又淡漠:“不劳烦魔尊殿下费心。”
他明明已经伤成了这个模样,却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帮助,卿卿有些为难开口道:“我只是喜欢你,想帮帮你而已,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顾徵敛眸,微微侧身,躲避和卿卿远了一些,和她在一起时候,他总会觉得他心底里油然而生那种想要毁灭一切感觉在不断增加。
似乎每次和卿卿待在一起,他脑子中毁灭感就会不断增强。
他明明只是想利用她灭了魔界,而不是去滋生自己心魔。
魔性本恶,他不能把自己沦落成和魔一个模样。
卿卿叹了口气,也不管他是怎么想,少女直接伸手把他胳膊拽了过来,她双眼圆睁,圆圆腮帮子都气得鼓了起来,她道:“你不要老是觉得你这样会欠我恩情,事实上你就算欠了我恩情也无所谓。更何况这是我自愿帮你,并不是你主动向我索取。”
顾徵神色微敛,转过身朝前走去,不再理卿卿,可面前少女不会选择就这样认输,她冲上前去,竟是在一瞬间抱住了面前少年。
她把源源不断精纯灵力通过这样方式渡入了他身体。
少年呼吸温热,还带着微怔,他白皙如玉脸庞上依稀可见隐约红晕,他道:“殿下,你从我身上是想图谋什么,对吗?”
她温热脸颊隔着他湿润衣服,柔软触感仍然经久不散。
卿卿愣了一下,她脸色由于耗损灵力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少女声音微弱道:“我图你呀。”
顾徵略微垂首,卿卿看不清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