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寥寥几个字:“那就好。”
通话很简短。
她被她妈妈叫过去贴窗纸,匆忙说了声再见。
时闻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挫败的垂下头,他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告诉她——
我还在等你回来。
时闻野在校门口坐到了深夜,雪停了几个小时。
他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啤酒,独自坐在台阶上,一口一口往喉咙里灌。
刚毕业的那段时间。
其实还没什么实际的感受。
他和她至少还在同一个城市,住在相近的街道小巷。
时闻野平均天也能见到她一次,穿着睡衣昏昏欲睡跑出来丢垃圾,或是帮她母亲去超市里买调味品。
大学开学之后,他才渐渐感觉到她是真的远远离开了。
经过以前一起常去的便利店,看见她给他买的那几盆已经旺盛葱郁的绿萝,公交车上窗边那个无人的空位。
好像已经愈合的伤疤一点点被撕开裂口。
绵柔的烈酒浇灌的在伤口上。
发创变脓。
那种密密麻麻的刺痛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挖掉伤口,心也就空空的了。
时闻野想起那些事情,好像还在昨天,他可能真的喝醉了,抬起脸来,又用低低的声音问了一遍:“你喜欢吗?”
林悄悄安静望着他,眼珠漆黑,透明漂亮。
他很少会露出像现在这样仿佛被打碎过的神色,轻拢着眉,眼睑低垂,柔和的光线照着清晰的轮廓线条,骨相冷峻,微弯着的脖颈,弧度却显得纤瘦又漂亮。
林悄悄忍着嗓子里的干涩,她说“我很喜欢。”
病愈之初,林悄悄抗拒看见所有鲸鱼和千纸鹤元素的物品,但是她的内心,并非真的是那么想的。
她依然很喜欢。
她只是怕自己又成了别人眼中的精神病。
“你要不要先起来?”
时闻野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他说:“还有很多。”
林悄悄沉默几秒,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