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徜赶不上她的速度,等她说完,回了她三杯酒,也皆一饮而尽。
明舒很高兴,他布菜:“尝尝,当日新钓的鲈鱼。”
陆徜尝了一,鱼脍确实鲜美非常。
“陆徜,你以前是不是不喜欢我?”明舒又他倒了酒,坐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陆徜脸『色』微烫,也不知是酒意催的,是因为她的问题,他又饮下那杯酒,道:“我……不知道。那时一心扑在功课上,无心男女之情。”
这话是,他只想着要挣个功名,再加上二人长大并没太多机会接触,便从未想过钟情与否,却是不知虽心意不明,可那十年情,浑浑噩噩之间已经根植于心。
“不知道?哪人连喜欢不喜欢都不知道的?是你讨厌我?”明舒直勾勾盯着他问道,又他斟满酒。
“没,我从没讨厌过你,只是……不喜欢你家的作派而已。你……”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避开了简金海,“你家那时替你物『色』许多男儿,我只是那人中的一个而已,谁的功名好,你就会嫁谁,可能是张三,也许是李四,但不一定是我,对吗?”
他只是简家相中的许多人中的一个而已,明舒不是非他不可,她很多的选择,身边不乏好男儿……
明舒诧异睁大眼,这答案和她想得不一样。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拒绝我主要是因为……你嫉妒?”
这话刚落,她就见陆徜又狠狠喝了杯酒。
明舒顿时捶桌作笑:“我当没想过这个原因!”笑得泪都要落下。
陆徜却没再回她——当时年,见她被男儿追捧,见简家态度气势咄咄,见攀附权势成为风,他心高气傲是的,不愿随波逐流也是的,不喜婚姻变成交易是,不知她心是假意也……种种缘由复杂交织,拉远了他。
又是一杯酒递来,陆徜想也没想仰头饮尽。
忽间,一阵昏沉袭来。
他甩了甩头,是喝醉了?
不可能,他的酒量没这么浅——他摇摇酒坛,一小坛酒喝了不到三之其二。
明舒的声音又响起:“其实现在想想,也幸好你当日拒绝了我,若是你在江宁,恐怕也要受这无妄之灾。”
“明舒……”他又摇摇头,觉得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心不妙,“这酒里面……”
念头刚起,他就胡『乱』在腰间『摸』起。
“别找了,你身上没解『药』。”明舒道。
她太了解他了,身上随带着解蒙汗『药』的香丸是陆徜的习惯,但陆徜的日常起居又是明舒在打理,她想动手脚,易如反掌。
“是你在酒里下『药』……”陆徜挣扎着想起来,但『药』效来得很快,除了头晕,他身体亦随之发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哗啦一声响,因为他的动作,桌上的盘盏被扫落在,他趴在桌上勉强撑起身体盯着她。
他知道她想走,却从没想过她会用这样的办法。
“陆徜,对不起……”明舒脸上笑意已失,她跪蹲到他身边,刚弯弯的眼眸蓄满水雾,“你和曾姨,留在汴京要好好儿的……我会照顾我自己,你别挂念了,就当……你没救过我,没带我进京,我从来没重逢过……”
“明舒!”陆徜眼前景物已经模糊,他凭着最一点意志强撑不倒,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松,“不……可能……当作没发过……别走……”
明舒任他攥着自己手腕,受着他手里渐渐松去的力道,闭了闭眼。
“对不起……”
“明舒……别走……别一个人去……我求你……求你……”陆徜用尽最的力气留她,清冷眼眸已尽红,可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握不住……
“明……舒……”最一个字落下,他的手松落面,人也软绵绵趴在了桌上,再无声音。
明舒怔怔看他片刻,抹泪站起,叫来老板娘。
“这里我包了,今日就别接其他客人,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入夜时烦劳你跑一趟魏府,让人把他接回去。这儿封信,你一并转交魏府的曾夫人。劳了,多谢。”
她一边交代,一边结清银子,又要来一床被褥,扶陆徜躺下。
拨开他鬓边散『乱』的发,她替他盖好被子,戳戳他的脸,笑自己——
怎就如此心塌喜欢这个人?
罢了,就此别过吧。